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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也納小哥姿態的查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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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24 October 2012, Wien, Österreich ✈


十分懼怕情緒牽引，那個晚上總是無所謂的雙重人格染料般地滲透。
忘記是深夜幾刻，懸著門外等著鎖匙，
就這樣直瞪著十點鐘方向的他在夜色下映射著格外醒目的慘白牙齒，
微醺地堆著一臉笑意掛在電話那頭，一個很熟悉卻一點都猜不透的字句。
最後一晚的維也納，說不上是什麼樣的複雜情緒感染，
像酒酣耳熱之際遇刺了幾回，瞬間倒地不起。
事實是，我很清醒啦。只是我想回家，我從來沒有這麼想回家。

我得承認一個人旅行的時候，情緒很容易被素未謀面的路人牽引。
說實話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說穿了這是個骨子裡的習性，
只有在支身行動時特別容易執行。
一個人坐在公園椅看著來來去去的行人，
手裡拿著薄透到隨時要崩毀的塑膠袋，盛著路程上買的散裝巧克力，
覺得自己好像暫時被遺忘的透明人，幾個隨意路人的眼神交錯，
終究還是回歸自己的軌道行事。早餐是巧克力、午餐也是巧克力，
晚餐沉默的器官在抗議只好收起日漸減少的巧克力，
看著顆顆散失的他們有一種辛酸的成就感。
而自己總是可以自得其樂一面嚼著巧克力，一面為路上的行上編造很多故事，
再摻點私人情緒的讚嘆或睥睨。

「那個人，六十歲好幾，觀光客，跟妻倆感情好，白髮斑斑，老當益壯，
這不知道是第幾回合的蜜月旅行了，瞧那任性又開心的笑容。
那個家庭，是蓋哥家庭，分不出是娘是漢，
領養了兩個非裔小女孩。呀這畫面這也太可愛，有點犯規。」

總歸一句，一個人的時候很無聊，可是卻可以像牆角小老鼠盛裝看大世界那樣，
不得任何汙穢沾染，覺得從雙腳所站望出，這世界頓時清晰可見。

有時候非常抗拒這樣的情緒起伏，特別是不幸遇到破壞整趟旅行的人們。
這兩個月的旅行，我只叨擾入住四個人的沙發，
我很幸運，大部份的沙發主都待我如座上賓，我非常非常感激，
也因為他們讓我對那個城市留下很多很美好的印象。

不過也不是天下事都趁心如意，維也納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很傷心的城市，
中途落得意興闌珊。
也因為這樣，自顧自地埋了伏筆。如果還有機會，我想再去一次轉運一下。


▲ 這是二樓展覽室的教堂攝影照，魚眼廣角把過於莊嚴的氛圍隔劃了一點

昨日我擱了一個早上敲了幾封 E-mail 給那些我在旅途上遇到的人們新年祝福。
整個旅途我意外地非常有中老年人緣，
因此跟我巴弟巴弟（好啦這是我自己無聊的說法）的都是爺爺級爸爸級的人物。
因為台歐時差，早上起床看到三封直躺在信箱的信。

無情緒干擾望著它們半晌
突然很想念所有這些很可能一輩子只會見一次面的人。

在被維也納的沙發主小帥哥放了兩次鴿子後，對維也納只感覺失望落魄，
風景住進眼睛裡頭都能不帶有一絲驚嘆。
那天是在維也納的倒數第二天，嚴格說來是最後一個整天，
情緒竟然不時黏著「妳應該要不開心」的語句在耳際。

小帥哥的故事待到維也納再來好好敘述，姑且叫他莫弟好了，
莫弟是個轉換成臺灣人會有點不合拍卻又很聰明有魅力的緊身褲男子，
莫弟魔力讓我讓我在維也納的觀光生活有一點點跌落谷底。

就是很喜歡屁人莫弟發瘋的個性，也非常討厭他自為中心的青年氣息。
就是個討喜又討厭的矛盾混合體。

那天一路跑到 St. Charles’s Church，心情跟天氣一樣陰，
不敢相信在維也納的四天，天天都是陰天擁抱，真是夠幸運的了。
直愣站在教堂前，進去門口發現又要收費，對歐洲教堂已經麻痺不堪的我，
就這樣踏出去又進來了幾回，決定好吧進去看看。
不進去的話，我也不知道可以去哪了。


▲ 陰天陰天還是陰天，已經待了長達兩個星期的陰天，十月天到底想逼死誰

St. Charles’s Church，德文 Karlskirche 是位在維也納南方的教堂。
一定很少人會給予它獨立一篇的地位，
因為他的光茫都被 St. Stephen’s Cathedral 史蒂芬主教座堂給掩蔽了。

但我覺得它的美度完全不亞於史蒂芬啊。

「啊!鶴」的講古時間 ──────────────────────
St. Charles’s Church，是一坐巴洛克式的天主教座堂，緊臨熱鬧的 Ringstraße.
地鐵可以搭到 Karlsplatz ，凱爾廣場。附近維也納科技大學。
要入場費，內部可以乘電梯欣賞天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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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壇前的那道光茫、聖像是這座教堂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一踏進教堂好像被抵住咽喉那樣，從來沒有踏入一座教堂，
有點崩潰，好像積了好幾天的情緒全部隨著音樂廳迴廊的聲音慢慢流洩暴發。
沒什麼，我想很多人也是一樣，強行攜進腐朽老敗的心靈進去宗教的殿堂，
好像帶著器皿去澡堂洗洗身軀如此而已。
細細碎碎的聲音裡，似乎是個中西合璧合唱樂團正在排練，
不中不西、又中又西的古典。這是最不熟習的曲風，也是最美好的一次呈現。

對於音樂的喜悅頓時已經遠遠超越連日的微失意
內心忍不住大叫
「這才是浪漫維也納啊啊啊啊啊啊！」


▲ 很讓人難忘的意外演奏會

本來有點不知道接下來去處的我，決定花一整個下午坐在教堂裡聽音樂。
右後方的老歪酣然入夢，陣陣呼聲和古典樂有種奇妙的違和感。


▲ 這搭建的階梯超級搖晃，每走一階會發出支架抖動的聲音

排練結束後，還可以攻頂，不過這座教堂好像一個反骨非主流的青少年
攻頂沒有辦法從高處看到維也納全景，只能看到圓頂四週的壁畫。


▲ 整面圓頂的牆都是這樣的畫像，當下看其實很感動


▲ 好像得厭食症瞬間開胃，拿起久違的相機拍喳拍喳的拍起


▲ 入口右轉赫然矗立的階梯支架直通天際，其實有點礙眼搖晃


▲ 舉目仰望就好像一座搖晃天梯通往祥和的地方，必須經過考驗才能看透美景

▲ 完全被擋住無法看維也納的全景

在這裡我遇到一對英國老夫婦，除了他們臉上掛著「我們就是英國人」的冷淡表情外，
他們的口音好熟悉，是幾個月前全天候沉浸的英式口音世界出來的人。

那位爺爺一直很不耐煩地按著電梯，我只好向前一步說電梯不會亮，
要等上一趟的人到達之後才會再上來。
他無動於衷好像英語是外星語言那樣看了我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遇到好幾對有點年紀的英國夫婦，典型的他們遇見隨機開話的陌生人，
都是這樣好像手裡拿著幾兩黃金怕別人看見那般往體內藏。
然後同電梯的我們，又聽見他們嘴裡咕噥的幾句抱怨，
然後他們便一股腦兒的衝出教堂了。

啊哈，英國人，我不是食人獸啊。


▲ 最後一眼 Karlskirche，暖暖燈黃遍佈

踏出教堂後，好像剛充飽電，全身是勁，
致謝凱爾教堂先生（德文發起來是凱爾，我也全然不知道為什麼翻譯是查理）。
乍看整篇像壞心情乾坤大扭轉的神蹟，其實不然，要相信自己厲害的癒合力。
覺得自己不能因為一個人裹足不前，沒有人可以阻止自己快樂、
沒有人可以把我吃掉，因此拍拍膝蓋，再次拿起相機拍了好幾張維也納的黑白街景，
要時時刻刻做一個稱職的觀光客，在應當享受片刻的時候也要拋下相機，
當一個從容不迫的過客。

教堂出口那，我再度遇到穿著中世紀古裝販售音樂會門票的人，
這次他不再打著滿嘴促銷詞，好像認識一個新朋友那般與我攀談。
我猜想他是土耳其裔的奧地利人，也許是我閒來無事，
心靈上被這座教堂神奇療癒，我決定晚上自己去 BAR 區好好享受奧地利夜生活。
一聽到我要去樂開懷，他非常以熟稔到不能再熟稔的姿態指說哪間好，
還說今晚他的朋友們都要去那裡，不過他還不確定會不會過去。
這像是個不成文的約定，我跟一個古裝哥有個不成文的約定。

今晚要在那裡喝一把。

歐洲到底有什麼神力，得承認自己到國外膽子變得很大，
可以約好跟陌生人共桌吃 mussel（雖然他是個討人厭的臺灣人）
可以坐陌生人的車
可以喝陌生人的酒
可以住陌生人的家
我只能好好感謝遠在臺灣的神明遠方搖控保祐我這趟旅行毫髮無傷。

最後的最後，我在前往狂歡的路上遇到整趟維也納最棒的貴人。
可以約好跟陌生人共桌吃 mussel（雖然他是個討人厭的臺灣人）
可以坐陌生人的車
可以喝陌生人的酒
可以住陌生人的家
我只能好好感謝遠在臺灣的神明遠方搖控保祐我這趟旅行毫髮無傷。

最後的最後，我在前往狂歡的路上遇到整趟維也納最棒的貴人。
所以我被中途阻斷去金迷紙醉的喝酒夢了。

維也納很像一款型號罕見、將醒未醒的夢境，散到後味僅存醇甜幽香。
黏膩的，還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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