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小島。直島遊記 - 京都

各位版友好
12月初去了一趟瀨戶內海上的藝術島：直島。
太喜歡她了，想把喜歡的心情與版友分享。

圖超多網誌版：
http://vicexassyria.blogspot.tw/2016/01/naoshima.html

以下純文字複製版：

告別京都後，旅行的第一站是直島。

直島是我心中一直很想去的聖地之一。藝術島、南瓜、安藤忠雄、藝術錢湯...這幾個關鍵字就足以讓我為它癡狂。原本計畫是2016年春天，三年一度的「瀨戶內藝術季」時去一趟直島的，但因為這次剛好到了離直島極近的岡山，就決定先來朝聖了。


●關於直島
直島位於本州島山陽地區與四國之間的瀨戶內海上，隸屬香川縣，原本僅是個人口不到4000人的淳樸小島，1990年代起，福武集團開始將直島規劃成觀光藝術島嶼，並逐步建立美術館及觀光設施，近來因為「瀨戶內藝術季」而聲名大噪，來自世界各國的觀光客與藝術愛好者們紛紛前來拜訪這座小島。

交通】
前往直島需要搭乘渡輪，分別從岡山的宇野港及香川的高松港可以搭乘。從岡山出發到直島是不錯的選擇，只需搭乘約1小時的JR列車、以及20分鐘的渡輪。

島內主要交通工具是町巴士跟美術館接駁車，町巴士每次搭乘100日幣（並無一日券等優惠），約半小時一班車。接駁車免費，15~30分一班車。
（島上也可以租腳踏車，一日約500日幣，也是不錯的選擇！不過上下坡挺多的，而且冬天風大我就沒這麼做了）

●前進小島
趁早摸著黑，我躡手躡腳地從旅舍とりいくぐる床上爬起，八點出門時整條商店街都尚未清醒。步行至岡山車站，搭乘JR列車到宇野站，近一小時的慢車，看著窗外的景色漸漸變得偏僻荒涼，車站也都是無人站。此時列車有點小誤點，我看看手錶，不知是否能夠趕上渡輪的時間，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題外話，平常習慣用IC卡刷進車站，沒想到宇野站出站口並不能讀卡，只好請站務人員幫忙處理。對方說：「從宇野搭車回去時請買票喔～」嘿，真不好意思！）

從宇野站一出來就可以看到「四國汽船」的渡輪搭乘口，最早6:10發船，約每小時一班船到直島。大人單程290日幣，來回540日幣。除了旅客之外，也有非常多汽車排隊等著上船。由於此時距離開船時間剩不多，我趕緊奔跑到對岸（一開始還跑錯地方，迷途羔羊似地在排隊車陣中不知所措），秒速用自動販賣機買了來回票。

喘著氣上船，渡輪比想像中更豪華。座位非常多，而直島的冬季是淡季，只有三三兩兩的旅客隨意地坐著。我穿越過長長的走道，來到船的最前方。

坐在第一排的頭等席，我稍微喘了口氣，癱軟在座椅中，呆看著眼前整片的玻璃，玻璃外的海天一色。這是我在日本第一次搭船，第一次拜訪小島，能夠體驗一些新的事物總是令人開心。但此時我的雀躍感比那更多——「終於要去我夢想中的島了」我心想，船緩緩地駛向前方的小島，心中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與興奮感。

客室樓上有甲板，我原本心想：「天氣這麼好，怎麼都沒人上去？」抱著冒險的心情爬上樓梯後，瞬間明白這裡為什麼沒半個人了——風夭壽大。海風大到簡直沒辦法好好站著，更遑論悠閒地坐著欣賞風景。我冒著被吹落海的生命危險隨便拍了幾張照片，便逃回樓下了。

很快地，20分鐘的航程，我已經抵達直島了，這時候快要早上十點。

下船後才看清楚剛剛搭乘的渡輪模樣。哈囉，「NAOSHIMA號」。

直島雖然只是個小島，但因為藝術設施眾多，而我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在排行程時我也傷了一番腦筋。爬了諸多遊記後，最後我決定順時鐘移動，按照宮浦港->家PROJECT->ベネッセハウス->地中美術館->直島錢湯的順序攻略。需要搭乘兩次町巴士，一次美術館接駁車，剩下的路程就靠雙腳了。


●迎接旅人的第一站：宮浦港&紅南瓜
旅人們上島的第一站，一定都是從「海の駅なおしま」出發。旅人們可以在這邊買船票、美術館門票、食物以及島上名產。

而朝思暮想的南瓜就在「海の駅なおしま」旁邊的空地上，迎接著每個上島的旅人！
我興奮地跑上前去，舉起相機，對南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陣猛拍。有什麼比藍天下的紅南瓜更迷人的呢？

獨自與南瓜遊玩了一番後，突然覺得有點空虛。雖然想跟南瓜合照，但四下一望竟然沒有半個人影，只好摸摸鼻子，對著乾枯的草地拍了一張自己孤單的影子，想像夏天時它翠綠的模樣，然後沿著海岸四處走走。

途中，遇到了修剪松樹的工作人員們。不知道是不是藝術島的靈氣加成，連梯子看起來都特別有設計感特別潮。

在這邊遇到了三位媽媽，似乎是一位島民帶著她的兩個島外朋友遊覽，與她們閒聊了幾句。旅程中時常會遇到與陌生人交談，對於「妳一個人旅行？」、「好勇敢！」之類的讚美，我總是顯得有點害臊。雖然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勇敢的，但對於日本人來說，女孩子孤身一個人旅行可能的確是比較少見的。

遠遠地看到公車來了，我急忙跑回位於「海の駅なおしま」旁的公車站牌（今天我怎麼都在追趕交通工具？），然而因為站牌這邊沒有半個人在等車，車子就這麼在我眼前開走了。

「「「不好意思！！！！」」」我邊跑邊大叫。

好心的司機聽到了我的喊聲，竟然真的停在半路上示意我上車。

「不好意思，我要去家PROJECT...」喘著氣上車，我是這班車唯一的乘客。島中的巴士車型比一般巴士還小，座位看起來不到二十個。巴士轉彎時，意外路過了剛剛遇到的媽媽三人組，她們笑著向我揮揮我，頓時覺得心頭一熱，所以我也很大力地揮回去。

第一次來小島，一切事物都叫我新奇。巴士繞過海岸，駛進了島的中央，下個站是「農協前」。


●藝術尋寶遊戲：家PROJECT
「家PROJECT」（家プロジェクト）是一項在直島本村地區展開的藝術計劃。本村地區是島上的主要村落，大多數的居民都居住於此，主要設施如銀行、郵局、農協也都在這附近。而「家PROJECT」就是在這樣的村落中，挑選出七間廢棄老屋，以藝術的手法交織著人們居住的時間與空間，賦予老舊空屋們新的面貌與生命。

在「農協前」下了巴士，繞到後方的HONMURA LOUNGE & ARCHIVE 去買「家PRO」的共通票券吧！

共通票券1030日幣，是傳單DM的模樣，上面有七個藝術老屋的介紹。

每去一個點，工作人員就會為你蓋上一個可愛的「家」印章。

七件作品散落在村莊各處，風格不一，也沒有明顯的標示，要找到它們其實沒有想像中容易，宛如一場藝術的大地尋寶遊戲般。在這裡，放下你的手機吧！因為Google Map不管用，不如仔細瞧瞧手中的紙本地圖。如果你仍然遍尋不著路，可以選擇繼續在巷子中亂竄（其實並沒有很多條），或者是向這裡的居民求助。

其實這也是當初「家PROJECT」的設計用意，旅人們在村莊中尋找、鑑賞藝術品的過程中，同時初步探索了這個村莊的面貌，也許在小巷子中迷路，也許和同樣迷途的異地旅人交換一個無奈的苦笑，也許會與島民們相遇，一邊問路一邊聊上幾句、更認識了這個島一點點。然後也許，更喜歡這個島一點點。

總共七間藝術老屋，我只去了五間。其中一間「きんざ」並沒有在共通券中，需要另外加錢，似乎是純預約制的影片藝術。而「石橋」距離其他點較遠，看照片也覺得還好，就放棄了。所有藝術老屋內部都不能拍照，僅能拍屋子外觀。

所有的藝術屋之中，我最喜歡的就是「はいしゃ」了。由藝術家大竹伸朗所創作，改造過去的牙醫診所，成為一個破爛拼貼風格的藝術品。作品名為《舌上夢》，意味著從舌頭上的味覺連接至夢境記憶的實現。（直島錢湯也是他的創作，我就是愛這一味）

「南寺」建築外觀由安藤忠雄打造，所以也是備受注目的一件作品。內部的作品名稱叫做《Backside of the Moon》，月球的背面。

月球的背面是沒有光的，進入作品之前工作人員會請大家手機等完全關機，然後引領大家走進全黑的房子。人們一個挨著一個，起先還有一絲入口的光滲透進來，隨著越來越走進屋內，漸漸地人們會失去所有光，墜入全然的黑暗的深淵。拼命睜大眼卻什麼都看不見的感覺非常奇妙，對於不可視的彼方，讓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不安之中。

失去視力之後，只能以手摸著旁邊的牆壁，每踏出一步都要猶豫再三，偶爾還會撞到前方的人。最後，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我們終於漸漸習慣黑暗，在深黑色跟淺黑色之間辨別出依稀的物品輪廓。

「護王神社」位在山坡上，我在這迷了路，經過店家的指引後，改從後方的樓梯登上神社。

這是一個又長又陡的階梯，氣喘吁吁爬上去，回頭一望，傳統日式民屋被陽光曬得白白的，遠方是海，我深呼吸，把凝望拋到海的彼岸。

如果不是迷了路，大概就不會看到此番風景吧。現在回頭看這張照片，彷彿仍然可以聞到島嶼的陽光的味道、草木的味道、海的味道。

一陣迷路後，終於抵達目的地「護王神社」。由上方本殿及下面的石室組合而成，原本是江戶時代的神社，經藝術家改造成現代感十足的建築。最吸睛的部分莫過於通往本殿的水晶階梯，在陽光下閃著晶瑩剔透的光。

下方的石室則要跟工作人員領手電筒參觀，裡面頗有RPG地下城的味道。

除了逛藝術老屋外，單純在村莊中閒晃也很有意思，藝術家們也在村莊中偷偷留下一些小線索，帶領旅人們漫步於小島的日常生活節奏中。

迷路亂晃時發現一家好可愛的咖啡店「コンニチハ」，雖然很想進去坐坐，可是想到接下來還有半天的行程，只好默默地收到口袋名單。下次、下次我一定會來的！

等待公車時，與旁邊的島民老奶奶閒聊了起來。她驕傲地說：「直島的天空是最棒的天空。當對岸的香川縣在下雨時，直島總是晴天。」我抬頭望了望湛藍而廣闊的天，可不是嗎？


●當代藝術的宴饗：地中美術館&黃南瓜
二度搭上島內巴士，這次的目的地是巴士的終點站「つづじ荘」，從這裡可以步行至「BENESSE HOUSE」及搭乘免費的美術館接駁車。更重要的是，草間彌生的另外一顆黃南瓜就在這邊的海岸旁。

途經一個史上最矮的鳥居。

這時約下午一點出頭，島上颳起了一陣陣的強風，海的彼岸風起雲湧，兇猛的浪花拍打著沙岸，但黃南瓜依然穩如泰山地坐在堤防上。

我的友人的大頭貼是休閒盤腿坐在南瓜前的一幀照片，我一直很羨慕她與南瓜的合影，總是心想換我到直島也要拍這樣的照片。殊不知，海上颳來的強風簡直要把所有人都推進海中。旅人們努力地想與南瓜合照卻力不從心。一對好心的情侶甘願冒著被吹進海裡的危險幫我按下快門，但是成品實在太白癡了，忍不住放上來搏君一笑XD （這什麼謎樣的生物）

我得到的教訓是：上直島前要先綁好頭髮。

BENESSE HOUSE MUZEUM就在黃南瓜附近，礙於時間與預算，這次我先跳過它了。在「つづじ荘」前面，搭乘免費的美術館接駁車，直衝直島藝術宴饗的重頭戲——地中美術館。

地中美術館內，僅有收藏三位藝術家的作品，再加上安藤忠雄的建築物，門票要價2060日幣，無疑是非常「高貴」的美術館。不過對我來說，這裡賣的是一種奢侈的藝術體驗。

我造訪過一些出自安藤忠雄之手的作品，除了大阪的「光之教會」外，就是這個「地中美術館」讓我有非常驚艷的感覺。

它最美的地方需要看空拍照才能了解。（下方照片截取於官網）
透過這張照片，也明白了它的名字由來——這是一間鑲在地中的美術館，安藤忠雄為了不傷害自然環境而將大半建築物埋在地底。旅人們沿著建築的邊角的樓梯參觀，四方形的建築底下是四方型的草地，三角形的建築底下是三角形的白卵石。沿路，斜坡的裂縫缺口把光影拉得狹長。一邊向下行走，一邊凝視著每一個角度的影子變化，彷彿建築也有呼吸，這一刻的建築與下一刻的建築吐出不一樣的氣息，有著截然不同的面貌。

冬天遊客不多，館內呈現一種灰白色的寂靜，似乎連呼吸聲都會沈澱在石子地板上。這是一個最好鑑賞藝術作品的時刻，而地中美術館也致力於打造一個最專注的空間給作品，每一個角落都設計得妥妥當當，部分作品需要換穿拖鞋參觀，連腳底下踩的觸感都是鑑賞的一部分。

三位藝術家，其中一位是莫內。地中海美術館留給這位色彩大師的空間是純白無瑕的，五幅隨性揮灑的睡蓮是莫內晚期的作品，當他畫盡兩百多幅睡蓮的姿態之後，已經不需要分辨何處是葉、何處是花、何處是水、何處是雲，一切融會於心。

除了莫內，其他的作品也非常有看頭。在天花板上開了個洞，捕捉四方形天空的作品。透過光線投射營造出煙霧繚繞幻境的作品。巨大的球體映照出整個室內空間與天空的作品。每一件作品都環扣著「自然與人」這個主題，館內不大，獨特的藝術經驗卻深深烙印在旅人的身體中。

離開了地中美術館，回宮浦港的路沒有交通工具，只剩自己的兩條腿。在日本旅行時我挺樂意走路的，尤其是天氣這麼好的時候，沒有盡頭的藍天，飄蕩的雲，小島上的路只有一條，只要直直走是不會迷路的。除了風大外簡直太棒了！

三十分鐘走走停停，看看天看看海，沿著海的輪廓行走，整個世界好像只剩我一個人，除了偶爾有島民開車路過。下午三點時太陽已經斜一邊，把所有的景致都照得大逆光。

我很開心，開心得冒泡，開心得想大叫想跳舞。宅在京都這麼多日子過後，一個人搭了船出走到小島，繞了小島一圈，等等還可以泡錢湯。剛剛在紀念品店買了明信片，我已經決定要寫一封家書寄回去給我老媽，告訴她我一個人在直島而且我很好。我好像從來沒這麼享受過，我是屬於我自己的，世界也屬於我。啊！生命！啊！旅行！


●和大象一起泡澡：直島錢湯 「I ♥ 湯」
回到初始點宮浦區域後，我迫不及待地奔向色彩繽紛的錢湯。坦白說這是我直島行最最期待的一個景點。

由藝術家大竹伸朗打造的藝術錢湯「I ♥ 湯」，擁有一個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表。藝術家擅長的拼貼手法與獨特的品味，在錢湯中表現得淋漓盡致。五顏六色的異國花磚、引人遐想的霓虹燈、南國的植物、水池裡的企鵝，各種瑰麗的意象都被剪下、黏貼、重組在這個錢湯中，儼然是場夢境大爆走。在這裡泡湯並不只是泡湯而已，更是一種超現實的視覺的享受。

這麼酷炫的錢湯沒想到是由一對老夫妻所經營的。錢湯泡澡費用是510日幣，裡頭沒有付沐浴用品及毛巾，可以自己帶或加價在櫃台購買。我是買了一套沐浴組合：很潮的塑膠製提袋+白色毛巾+小罐沐浴乳+洗潤髮乳（二合一）=1030日幣。螢光色的沐浴乳是玫瑰香，用起來挺不錯的。另外單賣的毛巾也挺值得購買的，質感比沐浴組合中附的白毛巾好上許多。

在京都的時候，時常去澡堂轉世的咖啡館，但真的去公共錢湯，老實說，這還是頭一遭。要與陌生人坦誠相見對我來說果然還是有點不自在，但在這裡一切都顧不得這麼多了。錢湯的每個細節都很棒，六角型的鏡子、水龍頭上的作畫、仰頭一看是絢麗的色彩大揮灑天花板。一頭大象守衛在男女湯之間，誰也不准越過雷池一步。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奇幻空間，我這是要洗澡呢？還是要參加一場嘉年華秀？

褪下厚重的冬衣、赤裸地泡在暖呼呼的熱水中，讓水蒸氣烤著臉，放鬆。我沒戴眼鏡，視線很模糊，腦袋也被熱水加溫糊成一團，聽著熱水轟隆隆的聲響，有種昏沉沉的感覺。如果不慎在澡堂中睡著，夢裡一定會有頭大象。

中途，錢湯老闆娘進來摸摸水問：「夠不夠熱？」

「熱、很熱！」我口齒不清地回答。

（忘了說，這裡的馬桶是我見過最美的馬桶——水晶透明的馬桶圈，上面還有藍色顏料的作畫！）

一場盡興的澡，吹乾頭髮，身心都在一種很舒適的輕飄飄狀態。走出錢湯一看，已經天黑了。

沒有了陽光照耀，一下子空氣冷了不少。海風變本加厲，狠狠地抽颳著剛剛被蒸氣烘熱的臉。我縮著身，慢慢地沿著港口散步。雖然已經沒有行程了，但捨不得走的情緒逐漸發酵。停泊在港邊的船隻，隨著波浪的起伏發出「基乖」的聲響。

宮浦港邊，應景的聖誕燈飾已經全亮了。其他的旅客們也聚集在「海の駅なおしま」中。

真不想離開啊，我心想，剛才還很高漲的心情，被海風一吹就冷卻了。我的手腳冰得發抖，並開始咳嗽，只好也躲進溫暖的室內中，等待來接我們的船。回去的航路跟來的時候不同，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我很喜歡直島。回程的列車上，我默默下了個決定，我會再次來這裡的。到時候，我要在島上民宿住一晚，我要去海邊的咖啡店慵懶一個下午，我要和許多島上居民聊天，然後我也要探訪瀨戶內海上的其他小島，像是豐島、犬島、小豆島。我什麼時候會再來呢？會不會是藝術祭呢？我癡心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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