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印度 --德里 城市腳印 - 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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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就像任何一個大城市一樣，需要用自己的雙腳去踩踏，
才能感受到城市的脈動與呼吸。

就像在台北的時候一樣，我偶爾會在清晨時出發，
快步踏上公車捷運系統，然後靠著大眾運輸和雙腳在城市裡漫遊。
當然，傾聽城市的聲音最好是獨自一人 --
當你單獨站在城市脈動的中央時，最能感受到周圍的流動。
如果結伴搭夥，你也就變成流動的一部分了，很難獨立於外。

我的第一趟冒險起始於尋找捷運站。
地圖上的捷運站畫在新德里火車站的鐵路中央，讓我完全摸不著頭緒。
所以我只好朝著鐵軌中央 --的上方空橋-- 走去。
那是通往新德里車站各個月台的空橋，沒多久我就在牆上看到 "-->metro" 的標誌。

我以為地鐵會合併建在車站裡，
在後火車站尋尋覓覓，卻一直沒有看到一個大而堂皇的入口。
最後我才領悟到「阿，原來只是地下道入口」。

德里的地鐵，除了所有班車都在同一個月台上下車，
以及安檢非常嚴格之外，幾乎跟所有其他城市的地鐵一樣 --
擁擠、迅捷、充滿各式各樣的人、明亮，甚至還有空調。
地鐵非常便宜，到舊德里火車站坐腳踏人力車花了80盧比，地鐵只要8盧比。

我來到Chadni Chowk，打算走路去參觀紅堡。
在印度只要地名有 "Chowk" 或是 "Bazaar" 的地方，指的就是市集。
這裡的市集沒什麼好逛的，好吃的小吃倒是不容錯過。


走著走著我驚訝的遇到了寂寞星球介紹的小吃店 --Jalebiwala。
這間店以一種油炸的甜點知名，形狀長得像是德國的Pretzel，
不過是用麵粉製成裡面是空心的狀態，起鍋時油油熱熱充滿了糖漿。

第一口咬下去非常驚人，不過要把剩下的吃完就有點甜膩了。
熱熱的糖漿滴得我衣服、包包上到處都是，
風一吹之下馬上留下白白的痕跡，變成乾燥的白砂糖凝固在衣服上。

我在印度吃過的甜點大多如此，若非奶味很重就是灌滿糖漿。
其中還包括火車上的老爺爺與我們分享的牛奶花生球，
因為是乾的，所以雖甜，卻無膩的感覺，算是好吃的甜點了。


一路邊吃著超甜(而且不便宜)的點心走到紅堡，
卻看到路中央被拒馬隔著，連走道都被柵欄圍著。
我站在路旁想要搞清楚狀況：
紅堡周圍佈滿了警察、一群外國人對著路對面的紅堡望洋興歎。

這時有個腳踏人力車夫走過來與我搭話，
他先用印度語打發糾纏我的乞丐小男孩，
(其實這時候我已經學會對那些想要招攬生意和討錢的人，把他們都當作發傳單的)
然後用英語告訴我因為明天是印度獨立日，所以紅堡今天關門。

他繼續說，可以騎腳踏人力車載我去參觀舊德里，
我只訝異明天是印度獨立日，和今日紅堡關門有何關聯？
一團混亂中倒忘了去參觀耆那教的鳥類醫院，
只距離我當時站立的地方三十步而已。

那位腳踏人力車伕繼續試圖用他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我，
紅堡沒開沒關係，他載我遊舊德里一圈，
"Then you will very happy"，他說，還省略be動詞。

在印度經常聽人使用"happy"這個字眼，
連那個一直對我說"massage"的印度人都說，
"Then your face very happy"。
唉呀，連我的臉都可以very happy，
在台灣我卻幾乎快忘掉「快樂」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了。

(至於massage一事，改篇再談)


又搭了兩站捷運回旅館，下午再從旅館附近覽嘟嘟車到新德里的景點。
出旅館的門後剛好看到一位嘟嘟車司機要把車停進車位，
當時心情鬱悶懶得砍價，想說找這樣的司機看起來比較老實，
結果果然搭到了比較公道的價格，只能說是懶人有懶福。

以下節錄我在Humayun's Tomb寫的一段日記：

11/1/25 20:00 Humayun's Tomb

為了一個人的死，建造一個這麼雄偉的墳墓。
我的生命在這個地方一文不值，不留下半點痕跡。
我只是一粒灰塵，我的誕生和隕落，都微不足道。
不會有人載我的軌道上駐足、拍照、驚嘆、了解、嘲笑...，或只是什麼都好。
不會有人記得，在許許多多的年歲以後；我，孤單地來，也將孤單地走。

沉浸在遺世獨立的氣氛中一陣子，一個人漫遊整個墓園。
在太陽下山後不久，我走出園區，攬嘟嘟車回家。
嘟嘟車駕駛對我喊出天價200盧比，我堅持說100盧比，
一路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其他嘟嘟車司機都在笑，
但最後他還是同意載我回新德里車站了...。

回旅社的路上，嘟嘟車正等紅燈，一個年老的男性乞丐伸手進來，
他用右手碰胸口碰額頭，口中還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麼。
我擺出「假裝沒看到」的姿態，一轉眼他卻已經消失無蹤。

在印度，那是我第一次對乞丐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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