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不可能的印簽 - 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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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北印 Ladakh 的時候已經接近旅程的尾聲，因為我的印度簽證只有兩個
月。 那時在印度駐尼泊爾大使館，那些野蠻的印度職員凶得像殺父仇人，又或
是你是他的債仔似的，就只肯給我兩個月簽證，怕我這個港燦在當地掘空它的金
礦乎? 離開喀什米爾後，時間有點趕，還要陸路離境，所以本來並不打算去
Ladakh的，但在同行朋友的極力邀請下，加上又是那句「都來這麼遠了，此時
不去，更待何時?」累事。 既然有人同行陪我坐那22小時的長途車，就去一趟。
心想呆幾天也不壞。

怎知去了之後，就不想走了，就為了那一片藍天白雲; 好後悔之前在其他又臭又
熱又悶的地方浪費了太多時間，怪自己怎麼不早一點來。 在首府Leh下巴士，
四處都是土，風吹來都一口沙。 我看著眼前一片片光禿禿的荒涼泥山，初時失
望極了; 顏色看起來像一幅舊得發黃的照片，什麼都沒有。坐了廿多個小時的當
地巴士，人好臭又好悶，把巨背包一手甩在泥地上，一屁坐了在樓梯。 旁邊坐
了一堆男人，問他借手機打給當地朋友Tsering，等他來接。巴士站離市中心大
約十多分鐘車程，只一趟車，人就想在Leh 呆下來了。

隨著車開往市中心，原來Leh 不只是有泥，顏色愈發的多起來。 一大片的泥，
配上藍得發假的天和雲，藏式建築和彩色商店，出奇的和諧好看。 只能說土土
的地，原來是一幅很好的背景。

Leh不發達，都是鄉間小路，旅館是小別墅，房間很大，而且都是落地玻璃，陽
光透進來可以灑滿一地。 然後前面有個小花園，都種著旅館主人自己種的各種
花草。 我住的旅館在很裡面，經過市雜大街，還要走一段路。 因為這邊窄窄的
泥巴牆全看起來差不多，我要靠中途一個有五顏六色小花的小池塘來做記認。 這
時直走大概5分鐘，左手邊有一塊空地，沒有蓋房子，可以把一大座雪山看得清
清楚楚。 然後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每次我經過，總要停下來駐足觀看。 就算是
晚上，白白的雪山，在沒有燈的荒間，還是一樣白得發亮。

我每天睡到10點起來，旅館的小妹妹有時會從窗口把我叫醒，叫我陪她玩。 整
裝待發後，我會在旅館的花園坐一下，喝薄荷茶。 然後走房子旁沿著小河的小
石路，去喝全Leh最好喝的咖啡。 等到吃完早餐，看一下書寫一下東西，已經
快一點了，就四處亂逛。 走路到舊城堡那附近亂轉，拍拍照，等人請我喝茶閒
聊，吃串燒。 下午五點回一下住的地方小休，跟小妹妹打羽毛球，也換一下衣
服。 雖然是夏天，在高原的Leh 晚上好冷。 我要加襪子，帽子和披肩才夠。 日
子天天如是，住了快5天。 我好不想離開，但簽證快過期了。

要知道，在印度，要延長簽證是個不可能的任務。有錢就可以了麼? 但就是有
錢也不可以才奇怪!連Lonely Planet 也提醒各國旅人們，切記要看好簽證時間，
要不後果可大可小。 在尼泊爾，簽證過了幾天，按天算罰少許錢就算了。 但在
印度， 可能要付天價才行，但那只是對外國人的優惠。 就因為護照上那「中
國」兩個字，過期那怕只是一天，分分鐘要坐監收場! 香港特別行政區又怎樣?

正因為是敵國的間諜，讓你來已經很不錯了，竟然敢過期居留? 所以過一天也
要收監。 雖然那時我已經很窮，朋友笑說我不妨去吃皇家飯，又有瓦遮頭。 但
在印度，連你付錢住的旅館都一片頹垣敗瓦，又臭又濕又漏水。 監獄，可以住
人的嗎? 我不想在印度坐監， 但又不想離開Leh。 唯一之計，是試圖去延續那
不可能的印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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