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柬埔寨 - 泰國

我眼中的柬埔寨

如果要形容在2013年底看到的柬埔寨，我會說那是一個溫和又堅韌的國家。

有吳哥窟(Angkor Wat)這個偉大遺跡的加持，柬埔寨人是名副其實的祖上積德，
觀光業靠著好萊塢的宣傳蓬勃發展起來。2012年柬埔寨的人均所得只有944美元，不僅遠
低於台灣的20,423美元，也低於其他鄰近的東南亞國家，如越南(1,755美元)和泰國
(5,480美元)。然而，暹粒英文菜單上的標價總是令人懷疑柬埔寨的國民所得統計是不是
哪邊出了問題，除了一顆一美元多到喝不完的清甜椰子水物超所值外，其他物價完全不輸
台北，這些數字也許說明一件事，觀光區在坑殺觀光客這件事上毫不客氣。

網路上進出多次柬埔寨的背包客常常會感嘆著，柬埔寨真是越來越觀光了。的確
，無論白天黑夜，暹粒(Siem Reap)市區的各大市場販賣著同質性非常高的紀念品，像是
大象錢包、圖騰圍巾、飛鼠褲等充滿東南亞絢爛風情的小東西，更妙的是這些紀念品大部
分都不是MIC (Made in Cambodia)，而是從泰國或越南等鄰國進口販售。即使如此，市場
人潮總是絡繹不絕，觀光客還是人人一條飛鼠褲，黑的、紅的、花的、無論男女，出沒在
各大景點的照片中，產生一種群體的氛圍，好像人都來到這裡，不試試飛鼠褲就會有些遺
憾，即使當地人從過去及現在都沒有人穿這種褲子。然而在平均氣溫約攝氏25度的「寒冷
」冬天，這種平均3至6美金的寬鬆褲子也確實發揮了它輕薄舒適的特性，也難怪會如此大
受歡迎。

觀光點燃了經濟發展的契機，結束了從1970年代至1997年赤棉統治的血腥時期，
柬埔寨的經濟起步比起其他國家晚了許多，但是人民的草根性也撐出每年平均8%的經濟成
長率。在暹粒夜市的路口，碰巧遇見了前一天雇的嘟嘟車司機，他熱情地喊了我的名字，
以為他下班了和朋友逛夜市，才發現他和太太兩人在夜市入口擺了一個草帽和書籍攤位。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回旅館，路上殷勤攬客的司機還是占滿了主要道路的兩旁。從下午四點
左右，暹粒市區開始熱鬧起來，迎來從郊區遺跡參觀結束的觀光客，整個城市就這樣熙熙
攘攘一直到深夜十二點才慢慢回歸平靜。在觀光虛華外衣的包圍下，繁華褪盡，我看見柬
埔寨人正在努力脫貧，過去的貧苦環境涵養出他們知命的和善天性，不管是路邊的攤商、
攬客的司機、遺跡內的除草工人，甚至是兜售明信片的小孩，總是和善有禮，總是在視線
交會時露出友善又帶點靦腆的微笑，比起拜恩寺(Bayon)那神秘的石雕微笑，我更喜歡這
個真正溫和且堅韌的高棉微笑。

遺跡區當地小孩很多，或許兜售紀念品、或許幫忙顧攤位，也或許只是無所事事
地盡情玩耍。雖然早有耳聞，但一開始拒絕圍過來的小孩時，心裡總有些罪惡感，後來我
發現，這些小朋友其實也頗能自得其樂，和他們一起玩耍時也一樣有這個年齡應該有的真
摯笑容，面對人沒有保留，開朗到甚至有點令人心疼。出乎意料之外，回來台灣後最令我
難忘的竟是那一張張可愛的小臉，一樣踩在褚紅色沙土上，當地小孩沒有穿鞋的赤腳奔跑
著，對照觀光客中穿著舒適球鞋的西方小孩羞赧無措地躲在父母身邊，總令人不禁感嘆命
運之手的操弄，但我也樂觀地相信這樣的磨練會讓柬埔寨的小孩提早擁有面對生命的韌性
，這種韌性搭配著準備起飛的經濟，必定會激盪出驚人的成果。

當然，到柬埔寨還是不能不提驚人的吳哥遺跡，吳哥地區的遺跡無論大小新舊總
是令人屏息，古老的巨石與參天的木棉跟絞殺榕，經過數百年的角力呈現出眼前驚人的和
諧，高棉偉大的歷史與藝術成就毫不吝惜地展現於世，浮雕中蒂娃妲(Devata)仙女的巧笑
倩兮穿越了時空。同時，在試圖修復帶回來的小石獅子右腳斷掉的三根爪子時，更深刻感
受到從原本一堆亂石中整修出來的大小城池是多麼耗時費力。遺跡的詳細資料可以直接參
考《吳哥深度旅遊聖經》這本書 (Ancient Angkor, 作者Jacques & Freeman)，拮据點也
可以直接在暹粒夜市找到約三折的精美彩色銅版紙山寨版，這本書讓我完全省了雇用導遊
的花費，也是一個假裝知性的完美紀念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