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之城聖馬洛（Saint-Malo）：堡壘之旅 - 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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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布列塔尼八天七夜的度假行來到了尾聲，最後一天我們決定以「參觀博物館」作
結尾。

　　原因是我們玩了七天也挺累的，不想再來個什麼上山下海的耗體力行程了，再來就是
我們必須帶著所有的行李一起走，所以去太遠或要走太多路的地方都不適合。

　　因此我們決定參觀位於索利德爾塔（Tour Solidor）的合恩角遠洋航線國際博物館（
Musée international du Long-Cours Cap-Hornier）以及聖馬洛城堡（Château de
Saint-Malo）內的歷史博物館（Musée d'Histoire de la Ville）。

　　同時參觀這兩座博物館有個好處，就是這兩座博物館的門票其實是「聯票」，也就是
買了其中一間博物館的門票，就能免費參觀另一座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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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四篇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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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之前

　　早上和房東清點完房子之後，我們便帶著所有的行李－一個中背包和一只登機箱上路
。

　　搭公車來到聖文森濱海大道（Esplanade Saint-Vincent），這個我們不知道已經來
過幾次的地方，遠遠就能看到白色的觀光小火車停靠在護城河花園（Jardin des Douves
）前，等待出發。

　　我們特地走到杜奎－特魯安內港（Bassin Duguay-Trouin），再看那些造型復古的大
船一眼，這座海盜之城，真令人難以忘懷。

　　再過幾個小時，我們便要搭TGV回到巴黎了，雖然仍在法國境內，卻有種從一個國家到
另一個國家的感覺。

　　聖馬洛曾為了不讓宗教戰爭影響其航海經濟而成立共和國，雖然僅維持短短三年，但
聖馬洛人的民族自決精神卻如船錨堅定未移。那句座右銘「既非法國人，亦非布列塔尼人
，而是聖馬洛的子民」言猶在耳，聖馬洛人的悍與烈根本與當地的天氣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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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海之距

　　我們的第一站，是位於聖塞萬（Saint-Servan）的索利德爾塔（Tour Solidor）。

　　從聖馬洛沒有直達索利德爾塔的公車，我們選擇走路去。

　　其實這幾天下來，發現子台很能走，30分鐘的路程對他而言只是蛋糕一塊。

　　更何況，拖著行李箱、背著中背包的JY十分認命，完全沒有負重的子台又何來抱怨呢
？

　　沿著細砂灣（Anse des Sablons）的堤岸道走，愈遠離觀光地帶愈能感受聖馬洛人剛
毅的氣質。　　

　　我們索性拿出背包裡的三明治，坐在岸邊的長凳上，一邊啃食著午餐，一邊看著眼前
的風景。

　　剛好遇到難得的大退潮，船隻被迫擱淺在沙灘上，樣子十分落魄。

　　原本該是人滿為患的沙灘上，一個人影也無；沿岸的餐廳，只有寥寥無幾的顧客上門
，這樣的好天氣卻遇上了大退潮，沒有水的海灘，竟是如此寂寥。
　　草草結束我們的午餐後，繼續上路。

　　細砂灣的另一端是座稱作西堤（La Cité）的海岬，最窄的地方約莫只有100公尺不
到，便從細砂灣來到索利德爾灣（Anse Solidor）。

　　那種感覺很奇妙，從這邊的海到那邊的海，只要短短一分鐘。

　　索利德爾塔矗立在路的盡頭，彷彿說好似的不畏烈日等待我們的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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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海岸

　　索利德爾塔立於一突出海岸的小岬角，建於1369年至1382之間，布列塔尼公爵約翰四
世（Jean IV de Bretagne）還未能控制聖馬洛時，從那時候開始，索利德爾塔便成了蘭
斯河（Rance）的最佳守護者。這也是它名字的字源「solidor」意指「河之門戶」。

　　這座城樓由三座高塔組成，塔與塔之間以堅固的護牆相連，形成特殊的外形。

　　進入索利德爾塔的入口只有一個，由一座跨越深溝的石橋相連。

　　買了門票，進了塔，才發現參觀的人實在少得可憐。

　　但仍不減我們的遊興。

　　一座位在14世紀城樓內的博物館，值得花那麼一些氣力和時間造訪，再花那麼一些些
錢買票參觀的。

　　這座博物館的名稱宣示著展品背後的故事。博物館全名為合恩角遠洋航線國際博物館
（Musée international du Long-Cours Cap-Hornier）。

　　合恩角是南美洲最南端的陸岬，與好望角、露紋角、塔斯馬尼亞的東南角和斯地沃爾
特的西南角合稱為世界五大海角。由於此地海水冰冷、常有風暴，堪稱世界上海況最惡劣
的航道，許多船隻在此遇難，上萬水手喪身海底，因此有「海上墳場」之稱。

　　合恩角遠洋航線國際博物館致力於介紹利用此條航線的進行貿易的歷史（從1840年到
1925年之間），以及大航海時期發現合恩角的故事。

　　合恩角在1578年被英國私掠船船長德瑞克（Francis Drake）發現，因此合恩角和南
極洲之間的海峽便以他的姓氏為名，稱作「德瑞克海峽」。然而德瑞克船長並沒有通過德
瑞克海峽，而選擇相對平靜的麥哲倫海峽（處在南美洲大陸及南邊的火地角之間）。

　　第一個通過成功通過合恩角的是荷蘭探險家威廉·史旺騰（Willem Schouten），因
此合恩角的「合恩」便是史旺騰以故鄉「Hoorn」命名。

　　大型船隻模型展示和水手們的海上生活也在博物館內被完整重現，讓人一窺18、19世
紀海上生活的艱辛。

　　索利德爾塔外形特殊，而從塔樓向外望的景色也是一絕。

　　隔著蘭斯河口望向對岸，河中央的比澤岩（Rocher de Bizeux）頂端矗立著主宰聖母
像（Notre Dame la Dominatrice），河對的岸則正對著迪那爾（Dinard）的子爵角（
Pointe de la Vicomté）。

　　最令人驚豔的是海水的顏色。

　　布列塔尼東北部有段長約40公里的海岸，從康卡爾（Cancale）到佛得岬角（Cap Fr
éhel）之間，被稱作翡翠海岸（Côte d'Emeraude）。這裡的海水在晴天的時候呈翡翠
般的藍綠色，因而得名。

　　JY來自濱臨地中海的馬賽，總是習慣性的凝視大海。半晌，沉思後得到結論，才轉頭
對我說：「馬賽的海和天空一樣藍，而這裡的海偏綠，難怪用翡翠來形容它的顏色。」

　　走出索利德爾塔，我們沿著一旁的道路向海邊走去。從這裡可以很清楚的見到索利德
爾塔三座塔樓裡最大的一座。

　　好奇的子台爬進放在路旁的小船裡，想像自己在海上乘風破浪。

　　索利德爾塔的另一邊是聖父海灘（Plage Saint-Père），幾個做日光浴的遊客正享
受火辣的豔陽，這片海灘只有在退潮時才會出現，漲潮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氣實在是太熱了，我們決定搭公車回聖馬洛。

　　走到聖塞萬最熱鬧的布維廣場（Place Bouvet）上，買根冰淇淋解饞，坐在濱海聖塞
萬的舊市政廳（Ancien Hôtel-de-Ville）的公車亭裡，等待班次不多的接駁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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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馬洛城堡

　　用掉最後三張公車票，回到了聖馬洛。

　　聖馬洛城堡（Château de Saint-Malo）上的國旗飄揚，彷彿向我們招手。

　　從抵達聖馬洛的第一天，就見到這座宏偉的城堡。沒想到卻要等到最後一天才有機會
進去參觀。

　　博物館的入口在聖湯瑪士路（Porte Saint-Thomas）的盡頭，向售票員出示索利德爾
塔的票根，售票員向我們表示博物館即將關門，要我們先上到城樓頂端將聖馬洛城市風景
一網打盡。

　　從頂樓望去，才發現這座城堡的平面像極了一艘船。

　　靠海的聖馬洛，以海盜之城名聞天下，它的城堡造型也巧妙的與之相配。這樣的設計
並非一開始就決定的，而是一步一步實現的。

　　控制蘭斯河河口、扼守英吉利海峽的聖馬洛，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使它成為法蘭西王
國、布列塔尼公國和英格蘭王國的覬覦對象。也因為如此，當1415年聖馬洛再度回到布列
塔尼公爵約翰六世（Jean V de Bretagne）的手中時，便著手在聖馬洛興建一座鞏固地位
的堡壘。

　　這座被稱為「大城樓（Grand Donjon）」的堡壘成為聖馬洛城唯一的出入口，平面為
馬蹄形，巨大山牆面對城內，屋頂上有一圈馬道，側面覆有突堞（machicoulis）及兩座
瞭望塔（tourelle de guet）。

　　大城樓周圍的四座高塔於15世紀陸續建成：將軍塔（Tour la Générale）、奇昂格
瓦尼塔（Tour Quic-en-Groigne）、磨坊塔（Tour des Moulines）和夫人塔（Tour des
Dames），大城樓被四座塔樓簇擁其中。

　　1590年，聖馬洛的居民不滿總督將城市的統治權授予新教國王亨利四世，憤而衝入城
堡、殺死總督，隨後成立聖馬洛共和國（République de Saint-Malo），可見聖馬洛人
的悍戾勇猛。縱然共和國在三年後告終，聖馬洛以其航海經濟的壯大，一直是一座高度自
治的城市。

　　17世紀增建三角形的船艏構造，船形平面成為聖馬洛城堡的最大特色。路易十四統治
期間，御用工程師沃邦（Sébastien Le Prestre de Vauban）在護牆和塔樓頂端裝設火
炮，並在東翼和北翼兩側興建兵營（caserne），成為今日市政廳辦公所在。

　　革命和二戰期間，城堡受到大大小小的破壞，但它挺過來了。今日，這座城堡以博物
館之姿向人們開放，而昔日的大城樓和將軍塔即為博物館展區所在。

　　我記起那天上到大貝島頂端時，遇見一位從中國來法國出差的女士，她對我們說：「
這麼小的城市，逛個一天就夠了！」

　　那時候我和JY只是笑笑，沒回她什麼。往後的幾天，前前後後花了三個半天把聖馬洛
城裡城外都看個仔細，發現這座城市愈去咀嚼，愈有滋味。

　　最後，在歷史博物館看到夏多布里昂的畫像時，竟有種「他鄉遇故知」的熟悉感。

　　回到臺灣後，找了一部敘述夏多布里昂生平的電影來看，驚覺飾演夏多布里昂的演員
是盧貝松《終極殺陣》裡那不擅開車的怯懦警察的男星。讓我想起在聖馬洛時，常常會拿
它和馬賽比較。的確，聖馬洛和馬賽是有那麼一絲絲相似：以海為生，因海而富，但論民
風而言，馬賽人隨性又荒唐，聖馬洛人則驃悍而無畏。

　　就像地中海的浪，總是平靜得讓人時時像在度假；而英吉利海峽的海，波濤洶湧卻利
於乘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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