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之南:Helsingborg - 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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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並不夠格來介紹這裡，這並不是我熟悉的地方，它雖然距離丹麥不遠，但畢竟
不是我曾經久待，或有特別有感覺的地方。

　　但我知道的它，很美，美得讓人來了不想走，臨走卻想留。

　　我知道很多人覺得北歐的城市是無趣的，或是說好聽一些，是單調的，那些宮殿並不
如凡爾塞宮（Château de Versailles）般華麗，那些城堡也不似新天鵝堡（Schloss
Neuschwanstein）般出名，而街道本身似乎也難以聚焦，我會說我所享受的，是那股氛圍
。

　　有別於歷史感濃重的，Helsingborg雖是古城，但卻被海水沖得輕盈，房屋的顏色趨
近蒼白，唯一的亮點是雕像或屋頂的金屬綠，星期天的街道人群藏匿，商店不歡迎你，每
道門都不開啟，但玻璃窗裡的商品告訴你它的昂貴。

　　Helsingborg，瑞典極南的城市，規模是瑞典第九大，地理位置在厄勒海峽（瑞典人
稱它為Öresund，丹麥人則叫它Øresund，英文則叫它Sound）以東，隔著一箭之遙與丹
麥Helsingør相望。在連接丹麥哥本哈根（København）和瑞典馬爾摩（Malmö）的厄勒
海峽大橋（Øresundsbroen／Öresundsbron）尚未完工之前，大部份的跨國交通都是依
靠往返於Helsingør和Helsingborg的渡輪，在大橋完成後，汽車和火車可以行駛於橋上
，使得丹麥到瑞典的交通更加便利，但許多人還是以搭乘渡輪的方式往返丹麥和瑞典，原
因其一是因為往返的渡輪很頻繁，其二是因為價錢比起利用火車或搭乘公車跨過厄勒大橋
便宜許多。

　　搭渡輪到Helsingborg會在Norra Hamnen下船，而沿岸滿是餐館、咖啡廳，隔著玻璃
，阻絕了海風，但和煦的陽光，把室內照得晶亮，來到瑞典，歐元還是行不通，必須使用
瑞典克朗（Svensk krona, SEK），想坐下來喝杯茶卻考慮到現實，在某些餐廳及商店，
丹麥克朗也可以通用，只是換算匯率後會發現實在不划算，而且找零只找瑞典克朗，想了
想還是直接拿卡出來刷比較乾脆。

　　渡輪未靠岸前，遠遠就可以見到Helsingborg的兩個地標：市政廳的鐘樓及Kärnan。

　　市政廳由瑞典建築師Alfred Hellerström設計，當時剛從斯德哥爾摩藝術學院畢業
、年僅26歲的Hellerström在1889年的一場設計大賽中勝出，依照他的設計圖，市政廳於
1897年完工，建築物四側是四座圓塔，中央鐘塔高26公尺，屋頂則是由石板覆蓋，並以青
銅點綴，市政廳的正面面對皇后街（Drottninggatan），側門則朝向大廣場（Stortorget
），良好的地理位置，使得附近的商店街人潮絡驛不絕。

　　大廣場中央立著一座騎馬的青銅像，這是瑞典軍官Magnus Stenbock（1664-1717）的
雕像，出生於斯德哥爾摩的Stenbock在俄羅斯帝國與瑞典的北方大戰（Great Northern
War）中擔任軍官，雖然最終結果是沙俄稱霸波羅地海，而瑞典自此衰退，消失於歐洲列
強名單，但Stenbock的雕像仍被立於此，以紀念當時他所立下的汗馬功勞。

　　大廣場（Stortorget）兩旁的建築都有一些來頭，有的已經改建成餐廳或旅館，雖然
不如Malmö的舊城區般古色古香，但還是別有一番韻味。

　　這座廣場是觀光客的必經之路，除了市政廳吸引眾人目光外，位於山丘上的Kärnan
是當地的觀光重點。Kärnan儼然已成為Helsingborg的地標，Helsingborg有人把它翻成
「赫爾辛堡」，沒錯，以「borg」為字尾的地名多半因為當地有座宮殿或城堡，而這座堡
壘指的就是就是Kärnan，也被稱作「Helsingborg Fortress」。　　

　　Kärnan現今的外貌是1893年時，瑞典富商Oscar Ferdinand Trapp指示修建後的樣子
，而修建的工程則由在1903年至1928年間擔任該市的建築師Josef Alfred Hellerström
（1863–1931）所執行，他根據當時已知最古老的中古世紀流傳下來的設計圖，還原城堡
的原貌，而今日所見的城垛（crenellation）部分，就是當時重建而成的。

　　拾階而上，可以望見矗立在丘頂的堡壘，回頭可見街景、港口及望向更遠的Helsing
ør。關於Kärnan的歷史是有爭議性的，丹麥人說它在傳說中的國王Fróði的時候就已
經存在了，但考古學的證據並不支持這一論調；另外一種說來源自樹輪年代學（
dendrochronology）的證據，證據指出城壘可能建於1310年代，而當時的丹麥國王是艾瑞
克六世（Erik IV）。

　　它曾被認為是丹麥最重要的堡壘，因為它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它控制了出入斯堪尼亞
省（Scania）及西蘭島的厄勒海峽，是丹麥防線的要衝。丹麥在北方大戰中戰敗，被迫與
瑞典簽訂和約，1658年雙方於丹麥羅斯基勒（Roskilde）簽訂了羅斯基勒條約（Treaty
of Roskilde），條約中有一項就是將斯堪尼亞省割讓予瑞典，於是此座堡壘從此落入瑞
典人手中。

　　不過丹麥人也不是好惹的，1676年的斯堪尼亞戰爭（Scanian War）期間，丹麥乘著
瑞典忙著跟德國北方的布蘭登堡邦（Brandenburg）交戰之機，入侵斯堪尼亞，並順利奪
回在羅斯基勒條約中的失土，丹麥人高興的在堡壘上插上一面巨大的國旗以示慶祝，不過
這面旗子後來被瑞典軍給擄走，目前還展示在斯德哥爾摩的戰爭博物館（Armémuseum）
，炫耀當時的戰功。而丹麥人的好運也好似跟著國旗被敵軍擄獲而終結，19歲的瑞典國王
卡爾十一世（Karl XI）發動的反擊扭轉了形勢，丹麥軍節節敗退，丹麥-挪威（
Denmark-Nroway）在法國的強迫下，與瑞典議和，兩國遂於1679年簽訂《楓丹白露和約》
（Treaty of Fontainebleau）及路德和約（Peace of Lund），而瑞典亦取回在戰爭中失
去的領土。

　　聰明的卡爾十一世為了提防丹麥的偷襲，下令摧毀堡壘，唯一留下的部分就是今日我
們看到的塔樓，而這座高矗在山丘上的塔樓，也一直成為航行於厄勒海峽船隻的地標。

　　其實這座高塔的外表正有如它的功能一樣樸素，平淡得了無新意，它本是用以防禦的
軍事建築的一部分，但僅留的高塔，不僅成為Helsingborg的地標，幾百年屹立於此，訴
說著瑞典和丹麥戰事的激烈與戰爭勝敗的無常。無常的爭戰，無常的結果，承受所有苦果
的是誰？答案不言而喻，在這和平得不得了的國度，有誰會想到幾百年前，為了擴大領土
野心勃勃的君王們，發動不計成果的戰爭，為的可是人民福祉？

　　戰場上的廝殺，似乎於今日的Helsingborg無關了。人們悠閒的在塔樓周圍的綠地野
餐、閒晃，塔上的國旗藍黃相間，這座曾是丹麥最重要的堡壘啊……

　　再度回到港邊，吸引我目光的是這座白色的船形建築，它是Dunkers Kulturhus的藝
術中心，Kulturhus直接翻譯成中文其實叫「文化中心」（Culture Center），但其實在
這裡一切與藝術有關的事物都可能在此被展示，無論以什麼型態。在這裡除了靜態的展覽
以外，還有音樂會、歷史、手工藝品和北歐人的強項－體驗藝術。

　　如果你去過丹麥日德蘭半島上的大城市奧爾堡（Aalborg），或許你覺得Dunkers
Kulturhus的外型很熟悉，它的設計者是丹麥建築師Kim Utzon，而他正是設計雪梨歌劇院
的名建築師Jørn Utzon之子，建築的主題為「水上之城」，它是由屋頂造型各異的建築
群所組成，每個建築物的功能都不一樣，而建築本身的特色就是以白色柱子構成的立面，
立於港邊的藝術中心，儼然成為這座城市的面門。

　　其實瑞典人的創意和丹麥人不相上下，提到瑞典一定會令人聯想到IKEA，不過人到了
瑞典，反而讓人看不到它的影子，也許世界其他角落的居民瘋狂迷戀它的設計感，像是美
國開有IKEA店面的地方常常會大塞車，但在瑞典，設計即是生活的一部分，它並不特別，
它出現是因為它已經融在瑞典人的血液中，化不開的濃。

　　藝術中心的對岸，是一條叫做Parapeten的路，這條路將海水包裹成一方港灣，也收
納著停泊的船隻，向東望是白淨的建築群，向西看則是厄勒海峽的另一端，丹麥的
Helsingør就在不遠處。

　　岸邊插著北歐五國的國旗，相同的十字旗，不一樣的僅是顏色：紅白相間的丹麥國旗
、藍白紅相間的冰島國旗、藍黃相間的瑞典國旗、紅白藍相間的挪威國旗及白藍相間的芬
蘭國旗，丹麥國旗是歷史上出現的第一面國旗，而代表基督宗教的十字的圖案也啟發了其
他相毗鄰的國家，雖然都是一樣的圖案，不過不同的顏色，涵意亦不同。瑞典國旗是在
1906年制定的，而國旗的顏色則根據一個傳說：1157年瑞典國王艾瑞克九世（EriK IX）
在遠征芬蘭前向神禱告祈求勝利，突然他看到一道如同金色十字架的光芒橫越青空，因此
瑞典國旗則選用了黃色作為十字架的顏色，並以藍天的顏色作為背景色。

　　沿著路走，會看到一處沙灘，縱使沙灘的面積實在是太迷你，但還是人們還是悠閒的
在沙灘上享受陽光，記得有位曾在瑞典留學一年的朋友對我說過，瑞典的男生都是帥哥，
而女生都是美女，好奇心趨使我走近一看，發現事實雖不至於殘酷，但仍與傳聞天差地別
。

　　同行的朋友催著要回家了，家，就在海的那一端，搭上渡輪迎著海風，我還想把這裡
看得更徹底一些。陽光照在海上，波光粼粼，海鷗在頭上盤旋，呀呀的叫聲使我記起了一
首關於大海的日文歌，就這麼哼著唱著，不消幾分鐘，又回到了丹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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