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的楓紅 - 健行

楓葉圖文版 : http://blog.yam.com/russdiyan/article/18912613


十二月的這一天，福壽山農場陽光和煦，隆冬的寒風沒有了威力。金黃
的晨光沁入綠葉，洋溢滿山的碧綠，恰足與湛藍天色分庭抗禮，僵持成
一種鮮明而不濃烈的對比、綿延而無害的張力。古今戰事之中總是存在
著可歌可泣的愛情，藍天與綠地的戰局之間，火紅的楓葉亦宣示了規則
的必然，耀眼灼熱的樹之火，一下子吸引了山嶺上所有遊客與攝影者的
目光。

Ica 與我手裡捧著熱咖啡取暖，在一株通紅的楓樹下席地而坐。紅色的
葉子落在我們身邊，也掉落在我們身上。我靜靜的一動也不動，深怕干
擾了這些枯葉的墜落。

我對 Ica 說，這些葉子從初春的萌芽、四季的成長、終於累積了滿葉深
紅，或許為的就是在這一刻落下。所以對葉子而言，這短短 2.5 秒的墜
落，是獨一無二而且無比重要的時刻，此時我們應當靜默。

Ica 不以為然，他說落葉無喜也無悲，時序到了就萌芽、時序到了變色、
時序到了便落下，這都只是生命的必然，無須加入太多的情愫。

Ica 冷冷的說著他的道理，但是他凝視楓葉的神情卻是如此深遂，說憂傷
也不是、說喜悅也不是。他一動也不動，任由落葉飄落在他身上、任由陽
光照耀。

然後Ica 的身影慢慢的溶化了、消失了、解離了，變成滿山深紅之中的一
片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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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丟失了Ica 的身影，只好抬頭仰望，一邊思考Ica 的意念。

襯著藍天，一枚深紅的楓葉在枝頭上搖曳。樂觀的我說，楓葉愉悅的隨風
起舞；憂傷的我說，孤葉悲憤的揮舞著最後的無奈。

一陣風吹來，深紅的楓葉抖了抖，便飛離了枝頭，緩緩的在空中翻轉、搖
擺、翱翔、背著光、也襯著光，用掙脫換來了一段自由自在的飄落 。

喀嚓一聲輕響，落葉便加入了滿地的深紅。樂觀的我說，這就是豐收的瓜
熟落地；憂傷的我說，那只是一聲輕嘆。

樂觀的我、憂傷的我，看不見楓葉搖曳的優雅、而是看見自己靈魂的回蕩
；也摸不著楓葉墜落的軌跡、只是感受了自己生命的墜落。我將萬物的盛
美狂妄的加以翻譯，翻譯成添加了各種香料的菜餚，而後解讀成情感、解
讀成自省、解讀成象徵。

原來我看見的、解讀的，僅是自己身體裡的枝葉、意識中的倒影；而我所
享受的，也僅僅是記憶中一切陳腐的甜美與苦澀，從來不是楓紅與葉落的
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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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領悟了 Ica 對於萬物的尊重，卻仍舊找不著他的身影。

我靜靜的坐著，一動也不動，看著紅楓的楓紅、藍天的天藍、落葉的葉落
，既沒有憂傷、也沒有喜悅，只是全然的涉入萬物的盛美。

慢慢的我的身影溶化了、消失了、解離了，我也變成了滿山深紅之中的一
片楓葉。

然後我見到身旁隨風搖曳的 Ica ...
正對著我愉快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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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ss H.I. Wang, Ph.D. Candidate
Dept. of Computer Science, NTHU
& Dept. of Plant Pathology and Microbiology, NTU
Computational Systems Biology and Bio-Medicine Lab (CSBB Lab)
My Blog : http://blog.yam.com/russdi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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