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圈谷的撤退 - 健行

先前情提要。

話說今年三月去雪山圈谷看雪，最後卻因為高
山反應連圈谷都沒看到，只能倚著369廚房前的
木桌，曬著溫暖陽光，聽隊友述說圈谷的粉紅
多麼耀眼，雪球戰又是如何的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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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拉到今年六月中。

第一天就小狀況連連，就在時間已經越拖越晚
的情況下，十多年老爺車熄火後再發不能，尷
尬的是距離武陵農場不到十公里，還卡在施工
路面，時間逼近中午又很熱。

最糗的是道路救援業者一聽我們拋錨在台七甲
，一個直接說不救，一個說要開大型板車。

所幸老天眷顧，就在我暗自盤算這趟雪山可能
要花掉三萬元的時候，老爺車動了。

既然時間Delay了，還是稍稍加快腳步吧。這天
天氣不錯，跟第一次來的雲霧繚繞相比，展望
跟氣溫都好多了。

晚餐時間，吃著稍嫌冰冷的7-11便當，腦中浮現
上回連半碗好吃咖哩飯都沒吃完的慘況，多虧這
次有預先服藥，減緩不少頭痛症狀，帶著好心情
迅速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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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點左右熱醒。熟悉的頭痛跟胸悶出現了，
沒有以前的劇烈，卻也讓我警覺，高山反應終究
出現了，抱著賭賭看的心情，勉強回頭繼續睡。

睡不到一小時，隊友把我挖起床吃早餐，穿好保
暖衣物，雙腳卻先走向廁所去乾吐。頭痛、胸悶
、食慾不振，我的胃彷彿完全不接受草莓土司，
光是想到土司入口的感覺，一口都咬不下去。

在山上，不能完全不吃；三合一麥片喝了兩口，
又去乾吐。逼著自己把三合一喝完，把完好無缺
的土司收起來，整理了一下裝備，出發。

起床到出發這段時間，乾吐至少五次，卻什麼都
沒吐出來。

抵達黑森林入口前的之字型上坡，走的順暢，甚
至覺得高山反應已經離我遠去。不過在抵達9K前
，我已經是沒兩步就要停下來，連腳步都蹣跚起
來；一過9K，居然要坐在倒木上休息。那些柵欄
，小碎石，緩上，通通變成難以跨越的障礙。

坐在倒木上，內心交戰不已：
我還能走嗎？怎麼這麼遜？
這週跑步不該停的。
為何還是熬了夜？
握著登山杖的手這麼無力。
對隊友真的很不好意思。
別說北峰、主峰，我能到圈谷嗎？
為什麼沒帶澱粉類食物，水果跟Enery-in不是萬能。
(想說沒胃口所以沒放進小背)

還是撐到了圈谷解說牌前面，面對著慕名以久的圈
谷，冰河曾經存在之地，主峰就剩下那短短一公里
阿！我卻立刻攤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想像著遙遠的
年代，巨大冰河緩緩移動過，留下了痕跡在我坐下
的石頭上，冰融化後，鹿野忠雄則是彎著腰，細細
審視週遭地貌，邊跟同行者交談。

現在的我卻無力欣賞，甚至質疑能否回到369山莊；
對於再次擦身而過的主峰，留下滿身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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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樹幹，回程真的吐了，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
，休息時甚至把梨子啃光，但是我不敢再回頭去登
主峰，一來我沒得補充澱粉，腸胃空蕩，二來隊友
已獨自續行，回頭攻主峰無人陪同，三來登頂前斜
坡並非平緩，兼有碎石，太過冒險。

犯不著在有選擇的情況下，還去選擇高風險。

回到黑森林入口，溫暖陽光又與我重逢，脫掉羽毛
背心，補完時間紀錄；呆坐了五分鐘，回想半年來
的種種情事，從心底拿出來整理了一番；遠處稜線
無法把你山下事務消靡於無形，卻比較像是曬棉被
，能讓它們沒那麼潮濕，變的蓬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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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陵遊客中心，配著汽水，把兩個好吃的麵包吃
掉，把王子麵吃掉，感覺到食物的美好。原本想做
為封山前的最後一次高山行程，居然是如此突兀畫
上句點，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輕輕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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