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奧登斯之冬，青春無敵 - 丹麥

給愛上丹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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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冬末

　　隔了將近三年，再度來到奧登斯，那是一種期待逼近喉頭，快要滿出來的喜悅。

　　二月的雪還殘留在草地，儘管空氣冷冽的凍人，但三個女孩兒還是青春無敵。上次與
我同行的室友是臺灣人和羅馬尼亞人，這次則是兩個德國女孩。德國女孩們滿懷期待的來
到安徒生博物館（H.C. Andersens Hus），卻不在文字前多做停留，她們對於剪紙作品似
乎有更大的興趣，而我則是坐在椅子上，聽故事。

　　這是我的新發現。博物館裡提供各國語言的安徒生童話CD，可以坐在椅子上聽，也可
以進到圖書室，閱讀不同版本的繪本，用這樣的方式來了解安徒生，比起冷冰冰的文字敘
述，生動活潑許多。冬季沒有戶外演出，但在圖書室裡閱讀不同版本的童話書，也非常有
趣，不同國家的「小美人魚」長得不大一樣，有露出胸脯的寫實版，有像迪士尼卡通的可
愛版，還有長髮飄飄，卻永遠「黏」在胸前的唯美版。我找到正體中文的版本，讀了之後
發現跟小時候看的印象兜不起來，記憶果然是會騙人的。

　　三個女孩湊在一起，在DIY室玩得不亦樂乎，Julia剪的是安徒生的經典太陽臉剪紙作
品，Salome剪的是一個人，而我則剪了很多隻尾巴連在一起的老鼠。大家把各自的作品釘
在牆上，裝飾原本已經色彩豐富的牆。

　　由於室友們是安徒生迷，所以下一個景點是安徒生故居（H.C. Andersens
Barndomshjem）。安徒生出身微寒，父親是鞋匠，母親是洗衣婦，小小年紀的安徒生體弱
多病，因此也得到母親特別的寵愛，安徒生的父親在他十一歲那年去世，留給安徒生的僅
有製鞋工具，因此他輟學開始工作，幫忙維持家裡的經濟。這間屋子是他在兩歲到十四歲
時居住的地方（1807-1819），裡面保留了了安徒生父母的睡床、廚房、家具和安徒生父
親的製鞋工具，小小的房間，卻是他們一家三口生活的全部。

　　安徒生故居位於巷弄之中，我們靠著一些運氣和指標找到了這間不起眼的鵝黃色小屋
。裡頭的導覽員十分熱心，會說多國語言，因為我聽不懂德語，所以她以英語告訴我們這
間房子的秘密和趣事，我們跟著她走進入安徒生童年時代，小小的床，卻要擠下一家三口
，低矮的天花板，一不小心就會撞到頭，藏在屋後的小花園，是安徒生小時候的天堂。
　　我們坐在花園中的長凳上休息，花園四周已被房屋包圍，如果沒有進來瞧瞧，還真不
曉得這裡有這麼一方天地。二月的天氣，已經從天寒地凍轉入了乍暖還寒，Salome眼尖的
發現花園的土裡鑽出許多雪花蓮（Galanthus），小巧可愛的白色花苞，讓人看了就喜歡
。
　　期待春天的到來，埋在土裡的石蒜科植物一一探出頭，各式各樣的水仙、雪花蓮、雪
片蓮……，這些我在臺灣不容易見到的植物，在歐洲，人們已經見怪不怪，所以每次當我
拿著相機猛拍花兒時，我的歐洲室友們總是不以為然。後來索性跟童軍朋友借了一本植物
圖鑑回家讀，雖然要不斷翻譯書上的丹麥文，但也因此讓我的丹麥文和植物辨識能力增進
不少，春天的丹麥對我而言真是無窮美好，每天都可以發現新的花苞，看著枝椏上的綠芽
每天抽出一些，心情也莫名快樂一些。

　　走出了安徒生故居，往大馬路方向走，聖克努斯教堂（又稱奧登斯大教堂，Sankt
Knuds Kirke／Odense Domkirke）矗立在我眼前。走進教堂，白色的牆、華麗的祭壇……
，三年前來過的地方，卻如此陌生，Julia坐在長凳上，對著祭壇望，似是祈禱、似是發
呆，我們三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在教堂中，用自己的步調，探索。
　　經過奧登斯市政廳（Odense Rådhus）前的廣場，我們稍稍停留，只為了享受難得的
陽光，這裡的天氣是捉摸不定的，我們抵達時天空陰暗極了，好像隨時都有可能下起雨來
，過了中午，太陽露臉，氣溫卻還是沒有提升多少。

　　Skt. Knuds Plads路的盡頭，聖爾貝尼教堂（Sct. Albani Kirke）以哥德式的尖塔
搭配羅馬式的正門，展現不同的風情。藍色的方向指示牌讓眼前的景象變得逗趣，向左走
，還是向右走？我們選擇過馬路直走進教堂裡，在裡頭稍待一會，讓心情沉澱，推開門出
走教堂，藍色的天空，讓我不禁瞇起了眼。
　　沿著Thomas B. Thriges Gd.向北走，向右轉進Overgade，這是一條以石板鋪成的商
店街，可以在這裡發現各種顏色的房屋，商店、旅館、餐廳應有盡有，我們找到了一家冰
淇淋店（Antik Isenkram，地址是Overgade 29），二月的奧登斯，三個嘴饞的女孩在店
裡一邊發抖，一邊吃冰。

　　沿著冰淇淋店正對面的小巷Overstræde往北走，盡頭是Ramsherred路，這一帶都是
有著各種色彩和造型的老房子，當地政府花費許多經費重建舊屋，不僅保留了這一區的歷
史建築和文化特色，也帶來了絡驛不絕的觀光潮。

　　寫到這裡，我想到臺灣。很多時候，我實在是難以理解政府對待老房子的政策，為了
經濟發展拆除的眷村和三合院，這些重要的文化資產，就這樣消失。幾天前韓國來的沙發
客告訴我她對寶藏巖的看法，她覺得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地方，那些老房子的韻味是用多少
鋼筋混凝土也堆砌不成的歲月痕跡，她覺得臺灣人真有遠見，而我卻只能笑著告訴她這只
是特例。我帶她去看淡水油車口那些半傾倒的老房子，還有被填平變成公園的淡水河岸，
她笑著說這跟首爾的清溪川是一樣的可悲，後來這位「整治」清溪川的首爾市長，在2007
年當選為韓國總統，在他的政策下國家大興土木，而她即使來到臺灣旅遊，心還繫著家鄉
的有機農田，是否會被徵收。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要等到破壞之後，或者當經濟環境改善了，才會懂得珍惜這些舊
舊的、有些髒髒的，寶藏。

　　奧登斯的老房子顯得幸運許多，在安徒生的加持下，這一區路上變成了鋪滿石塊，供
遊人行走，古色古香，古意濃厚，聽說夏季時有穿著古裝的遊行，走在老街上，必會讓遊
客感到時空錯亂吧！什麼時候臺灣的老街也能夠不再只是「小吃街」呢？我期待著，也失
望過，但從未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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