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路邊攤 - 首爾

網誌版 http://hsinlunpan.blogspot.tw/2012/07/3.html




BBS文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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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個距離台灣只有兩個多小時飛程的首爾，在旅館放下行李以後，漫步在夜晚的
首爾街道，忽然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可能因為周遭的人和自己差異並不大。倘若不開口講
中文，或是不拿出相機、地圖......等等不小心會小心透露出身份的物品，很容易把「外
國觀光客」的身份隱藏得好好的。


走在街道上，若刻意忽略韓文的招牌，也有一點像是走在台北街頭。但是仔細觀察
，還是會發現許多不同的地方，例如路邊攤所販賣的食物，和台灣有明顯的不同，這裡沒
有鹽酥雞、香雞排、蚵仔煎也沒有滷味，取而代之的是紅通通的辣炒年糕、黑漆漆的豬血
腸、各式各樣的炸物、串有長竹籤的甜不辣......等等。



把旅館附近賣宵夜的小吃攤販都逛過一遍以後，發現幾乎每個攤販的餐點都很類似
，就是上述的幾樣，只有一兩樣不同；點餐的方式也很接近，老闆會主動從關東煮的鍋子
裡舀一杯喝呼呼的湯給你（可以免費續湯），點完、吃完東西再付帳即可；每個攤販的模
樣更是相似，攤子的最外圍都會有寬約三十到四十公分的小空間讓客人擺放食物和沾醬，
這個接近ㄇ字型的小小空間，既然老闆的攤子也是客人的桌子；兩旁都有遮風雨的帆布篷
，讓客人在站著吃東西的時候可以躲避風雨。一般來說韓國的路邊攤很少有附桌椅。


且，經營這些小買賣的路邊攤老闆，幾乎都是年紀四十、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或
中年男子，其中以女性居多。我覺得這也是和台灣不太一樣的地方，在台灣，不是沒見過
中年婦女單獨經營小吃攤的生意，但普遍來說，類似這種販賣小吃的路邊攤，主要還是以
夫妻檔、家人檔、朋友檔為主，或是至少會僱用一名工讀生幫忙打包食物和收錢。尤其台
灣賣雞排和燒烤的攤販，幾乎是男主人居多，大概長時間站在油鍋前炸東西也很耗費體力
吧。


不知道是否因為我逛到的攤販老闆剛好都是中年婦女居多呢？還是韓國這種小吃攤
的老闆本來就是女性居多呢？有一天下午，我們先回旅館放東西，看到有一位中年大叔幫
忙推著車子到定點去擺攤，擺好了之後，大叔先行離去，中年婦女就獨自留在攤位上準備
食物。所以她們經營這些小買賣來賺錢貼補家用嗎？我在心裡默默猜測著，只能確定一件
事情，每一個小攤販的背後，都有一個說不完的故事吧。


儘管販賣的食物很接近，但是老闆娘的態度，又讓每一個攤販都有了不同的風貌，
有些老闆娘會給予禮貌性的微笑，不仔細看的話會遺漏了她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有些是熱
情的招手和喊叫，非常殷勤，殷勤到讓人有點想要躲避；但也有一些老闆娘面無表情地盯
著一旁的小電視，讓人不敢上前點餐。想吃哪一攤一切憑個人的感覺，反正類似的攤販在
首爾街頭處處都有，沒有什麼好執著的，不喜歡這一攤的話，隨時都可以換到下一攤。


一位中年女子就守著一個小小的攤販，這個攤販彷彿就等於了她的人生，看似一
個孤僻且封閉的小島，但從另一個方面來看，卻也是無比的開放，因為她無時無刻都要面
對形形色色的人。有一晚我站在路邊攤將近半小時，就只因為想要觀察到底有哪些客人：
有充滿好奇的觀光客們，講著英語、日語或中文；有喝酒醉的中年大叔，站在攤子旁不斷
地胡言亂語；有疲倦且眼神空洞的上班族，默默的在十分鐘內吃完一盤辣炒年糕、喝完一
罐啤酒後轉身離去。於是老闆娘時而熱情、時而比手畫腳、時而面無表情、時而大聲咆嘯
。


還沒來首爾之前，我就很期待體驗站在路邊吃辣炒年糕這件事情，因為我猜想這是
比較能夠快速體會道地的韓國庶民文化之方式。


連續站在同一家路邊攤吃了四個晚上以後我感受到，或許對我這位短暫停留的觀光
客來說，首爾的路邊攤只是觀光景點的一部份，但是對韓國的老百姓來說，這些路邊攤可
能是他們日常生活的加油站與補給站，或是說心情的轉換站。下班時，拖著疲倦的身體躲
到路邊攤去享用一盤辣炒年糕，或是和同事、好友們喝燒酒、吃點小東西、抽根菸，以放
鬆緊繃的心情，在這裡沒有人在乎你是誰，在這裡大家的目的都是很接近的，只為了享受
片刻的美食或暫時放空一下。



有看沒有懂的韓文菜單。
http://tinyurl.com/7tbr57b


不過我很喜歡，因為後來去了幾家首爾的餐廳，店員發現你是台灣人以後，都會主
動遞上有附簡體中文的菜單，縱使食物確實是道地的韓國菜，但那種到「國外享用美食」
的感覺就是減去了幾分。



我最喜歡的煎餅。
http://tinyurl.com/87fagsd



老闆娘極其熟練且自然地煎煎餅。
http://tinyurl.com/7lr4qa2



各式各樣的炸物，有炸白煮蛋、炸餃子、炸辣椒、炸蝦、炸蟹肉棒、炸蔬菜餅。
http://tinyurl.com/8y29vjr



和媽媽一起點了辣炒年糕和煎餅，遇到兩位從香港來的女孩，她們問煎餅好吃嗎？
我說好吃，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於是乾脆端起盤子直接分給她一片，她吃了一小片
以後，也決定點一份帶回飯店享用了。
http://tinyurl.com/82hg5hw





如果不想站著吃，就是外帶回飯店囉！不過我很喜歡站在攤子旁邊吃，一邊觀察首
爾的夜晚街道的人事物，所以再累還是站在路邊吃完才走。




http://tinyurl.com/73rnmzt
看起來很像大腸，但實際上是類似甜不辣的東西，是說，他們用來串甜不辣的竹籤都
好長喔！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方便拿取？



我們四天都吃同一家路邊攤，幾乎是把全部的東西都點過一遍了，唯獨豬血腸還是
不敢嘗試，結果老闆娘發現媽媽一直盯著豬血腸看，主動切了一些豬血腸給我們，然用日
文說是免費的。在老闆娘充滿善意的笑臉下，終究還是鼓起勇氣吃了一口豬血腸。嗯，沾
著辣粉吃還不錯嘛！可能辣粉成功掩蓋腥味了。



謝謝妳，阿珠媽。（阿珠媽就是韓語歐巴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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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去感覺一朵花的綻放，用腳掌去感覺一片退潮的沙灘，
用嗅覺找回土地在夏日午後雷陣雨裡翻騰起來的故鄉的氣味，
聆聽去世的父親停留在空氣中不肯散去的聲音的頻率──是的，
美不是理論，美，是一種信仰。 ---蔣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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