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羅歇爾(La Rochelle)散步地圖(三) - 法國
By Elizabeth
at 2020-12-07T21:36
at 2020-12-07T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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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羅歇爾竟然寫著寫著也給我寫出第三篇了!
終於到旅途的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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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站:⑲市政廳
完全沒有想過一座城市的市政廳會如此壯麗,即使在整修中。
地圖上的介紹文字完全沒提及它的歷史,好奇的我上網查了之後才發現,天啊!這根
本就是城堡等級的建築!
介紹文字唯一講述的是2013年6月28日下午1點55分的那一場大火,拉羅歇爾市政廳(
Hôtel de ville de La Rochelle)慘遭祝融,不過裡頭珍藏的文件和收藏品全數救回,
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市政廳前的廣場搭起了臨時的木頭屏障,上頭貼著海報講述那場大火發生的經過以及
重建工程的進度,市政廳預計於2019年12月重新開放。真是可惜,我們造訪時是8月,沒
能見到它的蘆山真面目。
話雖如此,還是瑕不掩瑜,有機會來到它的跟前,仍是深感榮幸。
畢竟,拉羅歇爾市政廳始建於1298年,在拉羅歇爾剛開始發展成具規模城鎮的百年後
,便已然矗立。
因此,它是法國仍在使用中最古老的市政廳。
這個故事要從阿基坦公爵威廉十世(Guillaume X d'Aquitaine)說起,1130年取得
拉羅歇爾後,這裡便獲得高度的自治。獲得特許經營權的拉羅歇爾自由港,與英格蘭和北
歐諸國貿易頻繁,很快成為沿岸主要的貿易港口。
市長就像小國國王,統率民兵、維護治安、鑄造錢幣、制定稅法,同時也受議會的監
督,儼然是個獨立運作的政府。
唯一讓人們想起他們仍受封建體制掌控的,僅有那座位於港口旁的沃克萊爾城堡-那
是領主權力的象徵。
1224年,拉羅歇爾併入法蘭西王國,才100餘年,1360年便又成為英格蘭的領地。
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市長讓‧紹德里耶(Jean Chaudrier,1323-1392)的計
謀發揮功效,逼退英軍又從法王那裡智取特權,拉羅歇爾的高度自治令法王憂心,要市長
承諾拉羅歇爾拆除城堡,往後不得再建。
沒有城堡的拉羅歇爾自有精彩,它以市政廳榮耀自我。
這座城市的人民不惜一切代價維護自由,這是一座除了國王以外,沒有侯爵、沒有子
爵,亦沒有城主的城市。
你可以將這裡視為另一種形式的城堡,的確,拉羅歇爾市長更像是領主,掌管這座城
市所有的脈動。
1568年,拉羅歇爾新教化後,第一位新教市長法蘭索瓦‧朋達爾(François
Pontard)下令拆除聖巴托羅繆教堂(Église Saint-Barthélemy),市長選舉儀式改在
市政廳舉行。
1627年,拉羅歇爾歷史最慘澹無光的一年,即便在市長讓‧吉頓(Jean Guiton)的
帶領之下,市民們奮力對抗,但黎希留的攻勢排山倒海襲來,完全不留餘地,拉羅歇爾終
被攻克。
市政廳成了國王的代理人-總督的宅邸。
拉羅歇爾人對自由的渴望刻進骨子裡,他們不任人擺佈,他們有自己的一套。
1841年,拉羅歇爾市議會決定,他們要在廣場上放置一座讓‧吉頓的銅像,以紀念
1628年的圍城戰。當時的法國正值末代王朝,路易-菲利普一世(Louis-Philippe I)執
政時期。
這位膽敢與國王對抗的人,甭想用任何形式紀念他。於是,提議被當局回絕了,沒有
轉寰的餘地。
拉羅歇爾人沒有放棄,於1900年再次提出請求。
政府再次拒絕了。
當時的法國已無君王,但不久之前法國在普法戰爭吃了敗仗,被迫割地賠款,復仇主
義的思潮席捲全國。
讓‧吉頓代表的不是是新教徒的領袖,而是叛國者(拉羅歇爾一直受到英國的支持)
,怎麼可能在這麼敏感的時期豎立他的雕像?
拉羅歇爾人還是沒有放棄,他們甚至對外募款。
最終,吉頓銅像的落成典禮於1911年舉行,美國的新羅謝爾(New Rochelle)移民代
表團前來共襄盛舉。
你絕對猜得到的,新羅謝爾人的祖先,正是從這裡逃亡至新世界的胡格諾教徒,在
1628年那場大圍城之後,被迫遠離家鄉。因此他們稱這塊接納他們的新土地為「新的拉羅
謝爾(La Nouvelle-Rochelle)」,當地的一座人工湖則命名為胡格諾湖(Huguenot
Lake)。
還不止如此,拉羅歇爾有條讓‧吉頓大道(Avenue Jean Guiton),從市區出發,直
到大西洋港(Port Atlantiq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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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站:新教教堂
接下來的路線又是一陣迂迴,似乎要帶領我們走遍舊城值得一看地方,以N字走法繞
進鑽出。
先是朝南走,至鵪鶉廣場(Place de la Caille)後遇紳士路(Rue des
Gentilshommes)向北,轉進堅城路(Rue de la Ferté)直行,第一個路口左轉,便可
來到下一站-新教教堂(Temple Protestant)。
推開門,走了進去,空氣彷彿凝結。
對於知道歷史的人來說,這裡太沉重。
子台在角落找到了桌子,上頭擺放給孩子塗鴨的彩繪用品,便逕自坐了下來,開始畫
畫。
教堂裡沒有任何聲響,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
一位老嫗面帶微笑的走向我,我直覺她是帶著故事來的。
她問我有沒有興趣了解法國新教的歷史,我靦腆的笑著回說:「或許我的法文不夠好
到可以聽懂所有的故事。」
她笑得更燦爛了,拿出一張紙,開始說。
有些是我記得的片段,有些是我不知道的,有些是我聽不懂的。
無論如何,我內心的澎湃難以言喻,心想對方應該能夠聽見我的怦怦心跳。
我記起,荷蘭萊登(Leiden)的美國天路客前輩移民博物館(見此篇)和蘇格蘭愛丁
堡聖吉爾斯大教堂(見此篇)帶給我的感動。
巧合的事一再發生。
即便這座教堂沒有出現在地圖上,而我,一個基督徒,卻來到這裡。
這裡是法國宗教戰爭中新教徒最後的堡壘。
若說日內瓦是新教的羅馬,拉羅歇爾就是宗教改革的首府(Capitale des Réformé
s)。
「所謂的巧合,不過就是想要的結果,通通在同一時間發生而已。」
我對自己說,這又是另一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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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站:⑳白衣修道院迴廊
白衣修道院迴廊(Cloître des Dames Blanches)就在新教教堂旁,一處靜謐悠閒
的空間。
夏天時,這裡會搖身一變成為展覽場地。這是地圖介紹文字給的唯一線索。
迴廊與隔壁的教堂,原來都是1629年進駐拉羅歇爾重整小兄弟會(Frères mineurs
récollets)修道院的一部分。
修道院占地廣闊,南至莫貝克運河河岸(Quai Maubec),北至阿梅洛路(Rue
Amelot)。
法國大革命之後,教堂被當地的新教徒收購,而其餘的部分則成了白衣修女修道院(
Couvent des Dames Blanches)。
1988年,政府徵收修道院,轉型成城市圈公共社區(Communauté d'agglomération
),因此,除了一些蛛絲馬跡,鄰近的社區很難看得出這裡曾是一座修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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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站:救世主教堂
我猜想,這該是我們的今天旅程,最後一座教堂了。
沿著穀商路(Rue Bletterie)向南走,不消多久眼簾便能映出聖救世主教堂(É
glise Saint-Sauveur)的鐘樓。
目前所見的建築是這塊土地上第四座教堂了。
12世紀的羅馬式教堂燒燬,15世紀的哥德式教堂被拆,17世紀再次慘遭祝融(1705年
的那場大火連鄰近的重整教會皆受波及),最後,我們今日所見的教堂,建於18世紀初
。
在教堂裡稍停留一會兒,我們便來到戶外,走到莫貝克運河(Canal Maubec)的河岸
,享受這恰到好處的天氣。
「好了,現在舊城區都逛完了,天氣很好,要繼續嗎?」JY指著地圖上其餘的部分。
有那麼一瞬間,我發起了楞,我還在想要怎麼說服一向見好就收的JY,將地圖上的景
點全都踩過。
結果他繼續主動向我提。
天下紅雨了!
於是我們決定,朝城市的西隅走去。地圖上顯示那裡有一大片綠地,沿著舊城牆而闢
。
我還清楚的記得那條路叫萊昂斯‧維埃熱路(Rue Léonce Vieljeux),一條非常普
通的道路,紀念著在二戰期間公開反抗納粹而遭處決的市長萊昂斯‧維埃熱(Léonce
Vieljeux)。
唯一有印象的建築物是一座新哥德式的別墅,後來上網一查(見此文)才知道是赫赫
有名的德馬別墅(Hôtel Delmas)。
這下子全連起來了。
德馬公司(Delma)1867年成立於拉歇羅歇爾的船運公司,創建者是新教牧師路易‧
德馬(Louis Delmas)的三個兒子:法蘭克(Frank)、朱利安(Julien)和埃米爾(É
mile)所創。
埃米爾於1884 年至1893年擔任該市市長,而維埃熱則是1930年至1940年的市長,他
的妻子艾蓮娜(Hélène Delma)是法蘭克的女兒。
這棟別墅建於1882年,一直到1997年之前都是德馬家族的私人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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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站:沙律耶公園
這簡直不可思議,一座腹地廣大的公園,就位於城市的西隅。
沙律耶公園(Parc Charruyer)不僅是當地居民休閒的去處,也是在此度假的觀光客
散心的所在。
尤其是毗鄰公園的免費動物園-夏勒·愛德華·貝特雷米厄動物園(Parc
Animalier Charles-Édouard Beltremieux),受到當地民眾及觀光客的喜愛,人氣居高
不下,直逼舊港!
我們沒想過會這裡遇見一座免費的動物園,子台也十分意外,縱使動物園並不是他的
最愛,但歡愉的氣氛感染了他。
接下來的迷你高爾夫球場和彈跳床更是讓子台完全不想走,非得使勁「拖」走他,才
肯繼續前進。
當然,少不了嘴裡吐出一連串的嘟噥:「為什麼不在這裡住上一晚啦!」
「我也好想住三晚喔!」我奮力回應著,子台被我嚇了一大跳,沒想到我比他還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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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站:競賽沙灘
好不容易把子台拖到一處沙灘,成功轉移了他的焦點!
沙灘的名字取得我一頭霧水,競賽海灘(Plage de la Concurrence),真不知道這
麼小的沙灘,要比什麼賽?我低頭查資料,子台早就脫掉鞋子向海水衝過去!
擋都擋不住。
我並不是多麼喜歡海水的人,總覺得黏黏濕濕的,很不舒服。
不過,既然來到一座臨海的城市,能夠在沙灘上踏踏沙、摸摸水,還是不錯的。
父子倆愛海,就任由他們去吧!
實不相瞞,這樣我就可以盡情的滑手機、看文章,也很不錯。
各取所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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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站:④雙磨坊門
要拖走兩個人,遠比拖走一個人難(廢話!)。
要拖走一個大人,遠比拖走一個小孩難。
何況我要拖的是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孩。
費了好大一番氣力,才成功說服他們一大一小拍掉腳上的沙、把鞋襪都給穿好。
再花一番口舌,才讓他們心甘情願繼續前進。
下一站其實沒離多遠,但好像花了一個世紀才終於抵達。
雙磨坊門(Porte des Deux Moulins),這次散步之旅唯一穿越的城門。
一座1926年落成的房舍,屋頂上頭竟有一隻貓?
這座被稱作「貓咪之家(Maison au Chat)」的新諾曼式建築(style néo-normand
),是建築師莫里斯‧摩傑(Maurice Morguet)的作品。
愈是走近燈籠塔(Tour de la Lanterne),愈顯得無比巨大,也愈接近這次散步之
旅的尾聲。
經過燈籠塔後,這條路走在舊時的城牆上,就叫「城牆上的路(Rue sur les Murs)
」,直接得很!
我們一邊走,一邊用另一個角度欣賞舊港的風光。太陽已在西方天空,光線與來時完
全不同。
以白色石灰岩修築的聖尼古拉塔(Tour Saint-Nicolas)在藍天的襯托下顯得滄桑,
經年累月的風吹雨淋刻畫的是年歲的痕跡。
視線很難從它的身上移開,即使已離開舊港,往火車站的方向走去,卻彷彿一轉頭便
可看見它,矗立眼前。
就是這樣揮之不去的印象,足以讓我寫出這麼多,轉化為文字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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