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旺斯的大門：錫斯特龍（Sisteron） - 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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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羅旺斯的大門（Porte de la Provence），人們是如此稱呼錫斯特龍的。

　　錫斯特龍有很多音譯中文名稱，「西斯特龍」也好，「西斯特宏」也罷，打開
Google Map一看，我從善如流。

　　許多人以為他只是一座小村莊。別了吧！如果知曉上普羅旺斯阿爾卑斯省的人口密度
的話，這裡可是前幾名的大城市。

　　然而，超過7000人的人口數量，卻隱藏不了這座城市風華不再的現況。

　　自從錫斯特龍不再擁有千年來唯一橫跨迪朗斯河的橋梁後，這座城市便失去了軍事咽
喉的地位，一個顯明的例子就是，自從法國大革命之後，錫斯特龍的主教座堂裡降為一般
教堂。

　　中世紀留下的遺產成為吸引觀光客的文化財，城塞、鐘樓、蘋果樹聖母主教座堂及五
座舊城牆存留下來的塔樓的確值得遊人一一探訪，卻不及作為環法自行車賽起點、山形幾
近垂直的博姆岩，是鮮明無比的城市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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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斯特龍在哪裡？

　　行政上，錫斯特龍屬於上普羅旺斯阿爾卑斯省（Alpes-de-Haute-Provence）的福卡
爾基耶區（Forcalquier）。

　　地理上，錫斯特龍處於奧弗涅－隆河－阿爾卑斯和普羅旺斯－阿卑斯斯－蔚藍海岸兩
個大區的交界處，城市夾在兩座山脊之間，迪朗斯河（Durance）似把利刃從中央切開，
如此戲劇化的地理景觀，實在難得一見。

　　歷史上，錫斯特龍位於多菲內伯國（Dauphiné）初入普羅旺斯侯國（Provence）之
境，因而被稱作「普羅旺斯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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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斯特龍怎麼去？

　　對於不是自駕的旅人而言，錫斯特龍不算秘境（雖然上到城塞看到的風景絕對值得）
。

　　由於是該省的大城市，錫斯特龍有火車站，位於市區的南邊，距離市區也不過走路十
分鐘的距離，非常方便。

　　從巴黎前來，最快的方式是搭TGV到馬賽，再轉ter到錫斯特龍。如果從艾克斯普羅旺
斯前來，搭ter也只需要1個多小時而已。

　　除了火車以外，還有許多公車聯接鄰近城市，交通上算得上十分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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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斯特龍怎麼玩？

　　錫斯特龍最有名的古蹟就是城塞了。

　　如果是特地來到錫斯特龍，卻不買票進去城塞那就說不過去了。

　　除此之外，在舊城區漫步也是件十分愜意的事。

　　錫斯特龍的舊城區並不大，只消一兩個小時就可以逛遍。

　　古蹟幾乎集中在附近，逛完城塞後如果還有體力和時間，便可將之一網打盡。

　　城塞是我們行程的重點，另開一個段落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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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城漫步

　　以下先介紹舊城內幾個比較重要的古蹟：

　　蘋果樹聖母院（Église Notre-Dame-des-Pommiers）是普羅旺斯地區最大的宗教建
築之一，曾是錫斯特龍的主教座堂，且因奉獻給聖母及聖杖，故又稱聖母聖杖主教座堂（
Cathédrale Notre-Dame et Saint-Thyrse）。

　　「蘋果樹（pommiers）」其實是拉丁語「pomerium」的誤用，「pomerium」是古羅馬
時期建築物與城牆之間的空間，由這座教堂位於舊城牆附近便可印證其字源，因此可別誤
會教堂前有棵蘋果樹或和亞當夏娃扯上關係囉！

　　羅馬風格的教堂始建於12世紀，在13世紀時由倫巴底（現位於義大利境內）團隊接手
，在大門及圓堂（chevet）可見其影響。

　　今日所見的教堂其實是許多建築的複合體：南側有修道院迴廊（cloître），內部有
聖杖教堂（Église Saint-Thyrse），與臺灣的「廟中廟」有異曲同工之妙。

　　教堂在宗教戰爭時受到新教徒的破壞：內部被洗劫一空，鐘樓傾倒、大鐘破碎、祭壇
翻覆、家具焚毀。

　　隨後在1570年轉讓給白衣懺悔者兄弟會（Confrérie des Pénitents Blancs）作為
禮拜堂之用，最終禮拜堂在1860年被夷為平地，今日已不復見。

　　宗教戰爭時作為新教徒的避難所及根據地之一的錫斯特龍，在原為新教徒的國王亨利
四世登基後興建許多軍事建築。其御用工程師讓‧艾哈（Jean Errard）功不可沒，包含
曾作為監獄使用、可俯瞰城區的鐘樓（Tour de l'Horloge）以及將整座城市納入眼簾的
城塞。

　　1834年，普羅斯佩·梅里美（Prosper Mérimée）被任命為歷史文物總督察官，將
五座於1372年至1373年建成的城牆高塔從斷垣殘壁中保留下來。

　　其中三座位於凡爾登巷（Allée de Verdun）上：聖母塔（Tour Notre-Dame）、謠
言塔（Tour de la Médisance）、及救世門塔（Tour de la Porte Sauve）；以及位於
城塞山腳下的堡壘塔（Tour du Fort）和位於郵局附近的武警塔（Tour des Gens d'Arme
）。

　　喜歡老房子的朋友也可以在舊城裡獲得滿足。

　　14世紀到16世紀的房子在服飾商路（Rue Mercerie）、普斯塔勒路（Rue de la
Pousterle）和直路（Rue Droite）上可見蹤跡。

　　儲蓄銀行（Caisse d'Épargne）和西瓦特大樓（Immeuble Civatte）則見證了美好
年代（Belle Époque）的繁榮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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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終於來了……

　　城塞是錫斯特龍最重要的觀光景點，也是最重要的歷史建築。

　　錫斯特龍在軍事上重要性一直是這座城市紛擾的主因，城塞所在的岩山扼守迪朗斯河
的峽口（cluse），自古以來儼然是兵家必爭之地。

　　進入城塞的方式可靠步行，若是自駕前來的訪客則可開車直達入口。

　　爬上城塞的路並不漫長，愈是往上視野愈是遼闊。

　　羅馬帝國在高盧地區修築的第一條大道－多米蒂亞大道（Via Domitia）連接了義大
利和西班牙，錫斯特龍作為大道上的必經之地，卻不見高盧人與羅馬人留下的兵營遺跡，
只有羅馬時代的地名「Segustero」演變成今日的城市名稱。

　　當雄霸歐洲的查理大帝去世後，帝國也跟著四分五裂。

　　錫斯特龍一再易主：從當地的子爵、福卡爾基耶侯爵、普羅旺斯侯爵，最終到路易十
一時才併入法蘭西的領土。

　　附帶一提，路易十一在位期間，許多公國皆納入法蘭西王國的版圖中，諸如布列塔尼
公國（Duché de Bretagne）、勃艮第公國（Duché de Bourgogne）、曼恩侯國（Comt
é du Maine）、安茹侯國（Comté d'Anjou）和普羅旺斯侯國（Comté de Provence）
。

　　錫斯特龍的城塞最早在11世紀的歷史檔案上以「城堡」的字樣被提及，經過幾個世紀
的整修與重建，今日所見的城塞是由許多不同時期的建築組成。

　　宗教戰爭時期，城塞成為新舊教徒爭奪的目標，只要攻下城塞，就能掌控整座城市。
因此在這段時期，城塞受到極大的破壞毀損。

　　新教徒國王亨利四世即位後，其御用工程師讓‧艾哈（Jean Errard）及隨後的沃邦
（Vauban）將這座城塞改建成固若金湯的宏偉建築。

　　即便到了19世紀，當時的工程師們仍遵循兩個世紀前沃邦的藍圖興建城塞的防禦工事
，以防止尚未成為法蘭西領土的尼斯侯國（Comté de Nice）與薩伏伊公國（Duché de
Savoie）入侵。

　　歷史可追溯自14世紀的城堡聖母禮拜堂（Chapelle de Notre-Dame du Château）在
二次大戰期間有四分之三被毀。這座建於堅實拱廊支撐露臺之上的禮拜堂在戰後原貌重建
，哥德式的中殿裝飾著彩繪玻璃大師克勞德‧庫哈居（Claude Courageux）的作品。

　　錫斯特龍作為拿破崙「百日王朝（Cent-Jours）」回歸之途的「拿破崙之路（Route
Napoléon）」的一站，錫斯特龍護牆的地堡中（位置不在城塞主樓中，需要找一下），
安排了一個空間作為帝王自厄爾巴島回歸的相關文物展覽。

　　爬上城塞的過程中，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由於不知道再上一層的風景會是怎樣的，所以每上一層，就一直拍個不停。整理照片
的時候才發現拍了許多不同角度的城塞、博姆岩和城市風景。

　　整趟旅程讓我印象最深的不外乎城塞的結構，無怪乎沃邦被稱作「防禦工事的天才」
。隨後有機會去到布列塔尼的聖馬洛（Saint-Malo，見此篇）一遊，對於這位在法國史上
留名的建築師，更是欽佩不已。

　　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被稱為「魔鬼崗哨（Guérite du Diable）」的通道。

　　走在上頭感受自阿爾卑斯山吹來的風，儘管天氣晴朗，風仍帶著一絲冷冽。

　　1815年，被流放整整一年的拿破崙就是這樣不顧一切，自蔚藍海岸踏上法國國土的。

　　沿著迪朗斯河來到錫斯特龍時，拿破崙和他忠心的士兵們並未受到當地政府及居民太
大的刁難，人們仍是對於拿破崙抱著期望，期望他能帶領法國走向榮耀。

　　城塞的確固若金湯。

　　縱使如此，當尼斯與薩伏伊併入法國版圖後，便失去了它的軍事地位。

　　一戰結束後的1920年，城塞去軍事化。

　　人們私心認為，從此戰爭不再，天下太平。城塞可安然端居觀光景點，而非一座軍事
建築。

　　無情的戰爭卻在幾年後再度爆發，形式更加激烈、規模更加龐大。

　　作為德軍監獄之用的城塞，禁錮了多名政治犯，包含多名共產黨員及無社會主義者，
可想見的，也包含納粹亟卻除之的猶太人。

　　盟軍於1944年開始進行轟炸，首要目標當時連接迪朗斯河兩岸唯一的橋梁及城市北側
的鐵路橋，卻也導致無辜居民命喪黃泉，城市滿目瘡痍，城塞嚴重受損。

　　這些已經都成往事了。

　　雄踞高處的城塞，無論是它的外形抑或視野，都令人印象深刻。
　　多虧了JY的伯父帶領，讓我們有了美好的兩天一夜之旅（前一天行程見此篇）。

　　也多虧了JY的伯父，讓我們這次旅行多了許多全家福的照片。
　　若有機會來到錫斯特龍，除了參訪城塞，也別忘了那些戰爭告訴我們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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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寫這篇文章時，我人正在法國。

　　因為婆婆家的網路不穩，所以寫得斷斷續續，很不過癮。

　　加上子台竟然在抵達法國的第四天出現腸病毒的病徵，整個嘴巴都是疱疹，完全不能
吃東西，只能喝流質的飲品。吃不好又睡不好的情況下，爸媽也跟著累。

　　幸好，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還能抽空出來寫作，撫慰了我疲憊的身體，也意外獲得
「在法國看醫生」的成就及知道腸病毒法文的說法（法國以症狀手足口病表示，其法文為
「syndrome pieds-mains-bouche」）。

　　我想，我會堅持寫下去，沒有什麼直到哪一天，因為我會長命百歲。

　　祝大家都身體健康，才能到處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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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跟著歷史控遊法國（持續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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