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狗朋友 - 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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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除了那景那人那事，令人想念一片土地的還有小動物朋友們。 文殊院的小
貓咪，這些撒嬌小混球令人身在天陰陰的成都亦覺得溫暖柔軟。 那時我天天只
去喫茶餵貓， 跟牠們一起伸伸懶腰又一個下午。
而雲南除了天氣晴，狗朋友們的熱情忠厚，令人賓至如歸，忘卻原來遠在他方。
回去總有人在等你的小甜蜜，自是樂而忘返。

我並非特別有愛心，只是愛狗之人普遍對於狗狗們的親切。 不過卻愛像對人講
話般，跟狗狗搭訕。那知牠們又聽得懂。在古城，本來牠們都很冷靜地坐在石楷，
看看人來人往，並不纏人; 我經過多口問句，「喂，你們今天怎樣? 」只一句話
牠們就知道這人原來可以親，立刻又撲又跳又跟。 我只一句話又交了新朋友，
何樂而不為。

久而久之，旅舍的，附近店裡的狗狗們，再加上牠們呼喚來的朋友，每次我出去
身後總有大堆狗狗跟著，陪我在城內打轉，好不神氣。 經過店舖，老闆都問，「是
你的狗狗麼? 一直陪你逛街真乖呀!」 我只得笑笑說，「我只來旅行，狗狗是客
棧養的，我也想有一隻這麼乖巧的小朋友。」

我住在城外一點且在山上的輪迴客棧，此處出去雖然要走一段路，但窗外可看到
整個古城，冷眼旁觀，但又方便隨時入世。 加上老闆隨和，讓住客們隨便出入，
就像自己租了個小房子，天天起來自顧，一點沒寄人籬下之感。 很是自在。 但
最可取的，還是一對狗母女。 所以懶人如我，每次要爬那麼多梯級，還是住在
此處。

媽媽叫拿破崙，是條混血小黑狗，有蝴蝶犬的大耳朵，很是聰明。 愛跟客人出
門逛， 但古城的路九曲十三彎牠都認得。 初次拿破崙跟我出門時我不知道，牠
一直跟著我在古城我怕牠會走失，還特地先送她先回客棧，白跑一段樓梯。 女
兒村長那時才三個月大，跟媽媽一樣有雙大耳朵，白白肥肥胖胖很黏人。 客人
很少帶牠出去，因為牠不會認路，省得要照顧。 我反正無事又不出城，天天帶
牠散散步反而是我高興。 我出去吃米線喝豆漿，村長只睡在我凳下等，沒有纏
著要吃。 等我吃完了，又亂蹦亂跳跟著我走。 小狗不像小貓，什麼都不會，小
時候完全就像個小孩，真的要好好帶。村長不會過馬路，又有時會走丟，所以逛
街時總要留神這個小娃兒。 人人出去雪山、徒步，我卻睡懶覺，起來只帶牠去
亂逛，又給牠吃的哄哄牠，我喝酸奶烤魚牠也一起吃， 所以村長那時很黏我，
不像媽媽人人都跟，所以我也特別偏心。

最後一天在古城，兩母女跟我走了兩個多小時還不回客棧。平時我在石板街上走
走沒什麼，因為快要離開，總要認真進店去買些手信茶葉。牠們兩個都不害羞，
跟我進去還大刺刺大字型睡在人家地上。 不是人人都愛狗，我並不怪; 但看到
有些人閃過一絲「畜生」 的眼神，當然快快帶兩個小東西出去。 除了茶店，尤
其是衣服店，店東們似乎都不太喜歡我的狗朋友，或是因為那些尖叫的小姐們。
我完全沒買到東西，就趁牠們兩個不為意四圍亂嗅時，趕快跑走。 走了一會，
我突然後悔，止住了步，心想都最後一天了，以後誰知還會不會再見面? 我怎麼
就那般忍心騙兩個小東西回家? 懊惱得不得了，怪自己笨，十萬火急的跑回去，
心裡一邊唸，希望沒走遠，希望沒走遠。 氣沖沖回到廣場，看見兩個小傢伙們，
什麼事都沒發生般站在陽光下。 樂得我呆呆的的傻叫。 村長回頭見到我，又是
飛撲過來口水四濺。在日光下，原本並不是很感動的一刻重逢，卻叫人眼眶紅了。

河上和Mickey是老謝青年旅舍的鎮店孖寶。 老大河上很有性格，年紀已很大，
像個智慧孤僻的老師傅。就算你請牠吃東西牠也不見得一定理睬你。但在我沒頭
沒腦把背包留了在的士上，在街上慌忙地亂截停車找包; 不容易出遠門的他，竟
跟著一起到了城門水車外，陪我一起在馬路旁找。我那時以為是巧合，怎知以後
我再叫牠出去，牠也沒再理我了。可能是我那時又氣又哭又蹬地，情況緊急，河
上才不得已出面好言相伴一下。 之後我叫牠出去玩，也只是在老謝附近，牠沒
再走到大水車的馬路旁。 不是我溜狗，河上有自己的特定路線，他賞面讓我陪
他走而已，哈哈。 我有次帶著村長母女經過去看河上，怎知河上卻追著村長趕，
嚇得我這個錯當的好人，入侵了人家地盤，趕快先帶母女走避。

食屎狗及倒及牙是速河古鎮一間客棧養的小傢伙。 牠們一直跟著我們在古鎮胡
混。 倒及牙因為外表有點缺憾給我們取笑亂改的。 食屎狗來由則是因為給我們
捉到牠在馬路上大啖大啖狼吞虎嚥吃著馬屎。 可憐友人此前還一直跟牠攬頭攬
頸親咀，哈哈。 這兩個傢伙很頑皮，我們去看衣服，用身體在人家架子上的一
排裙子上擦來擦去。 還不止，正當我和友人在專心看衣服，突然聽到外面有人
大叫「狗搶包! 狗搶包啊!」 才知道食屎狗把人家一個羊皮小錢包咬走了。 店長
望了望我們，問「狗是不是你們的?」 我們還沒後應過來只搖頭，店長就趕快拿
掃帚去追。食屎狗是有點可憐，但那「狗搶包」實在是笑得我們腰都彎了，前面
幾家店長跟遊客都站在出來一起笑。 打罵完失散了， 轉了兩圈，又見兩狗不知
哪裡跑出來，向我們直奔。 友人毫無抵抗力，再跟食屎狗攬在一起。

回到客棧，我們問老闆娘，食屎狗是不是吃不飽，所以才要在馬路大啖馬屎。 老
闆娘在煮飯，漫不經心一句，「你們沒聽過麼，狗就是改不了吃屎啊!」 我跟友
人忍無可忍，大笑得眼淚一直流。 肚皮都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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