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底下村 - 北京

爨底下村

當天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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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爨底下村
這次去北京原本沒打算安排什麼行程，空出來的一天，打算早上就去香山看紅葉，
看完紅葉再去頤和園走走，晚上也許可以在中關村買些山寨機。經查詢香山官方網
站得知，香山紅葉節在11/11結束，心想最後一週過去看不知道還有沒有紅葉，無聊
在背包客棧上翻閱文章，看到一篇文章【遊記】 想念北京。九天八夜之旅...知道
有這麼一個地方叫做爨底下村，因為不是主要目標，完全沒有去記要怎麼走，想當
然一定會有杯具，但是這地點一直在我腦中盤旋不斷。

回到飯店後，依稀記得出發前在台灣所瀏覽的文章，只記得是在蘋果園D出口搭車，
上網查了一下連回台灣的速度很慢，反而連中國的都很快，查詢東直門到蘋果園要
多久，很快就查到約57分鐘，這時台灣網頁一直開不了，不耐久候反正心想07:00前
到蘋果園即可。鬧鐘準時的在05:20響起，快速穿完衣服出門搭地鐵。先搭二號線到
建國門，再轉一號線到蘋果園，像這種出遠門的行程，我隨身都會攜帶一本書，以免
路途遙遠無聊可以打發時間。在06:50我抵達了蘋果園，迎面而來的是一群正準備要
進城上班的上班族們，連進站都要繞著路線迂迴前進。

走出D出口，對面就是肯德基，我把公車站牌看了一遍，怎麼沒看見892的站牌，面對
時間愈來愈緊迫，我一直找不到我要的892，過了07:00這一點，心想車子也走了，就
靜下心來慢慢找。我走到對面的肯德基，發現有892的站牌，這時候突然有找到組織
的感覺，我就站在892的站牌下癡癡的等，站著等、蹲著等、靠著牆等，每次看到X92
的車子遠遠過來時，我都會特別期待，但每次都是被992給擊敗，等到了07:30都沒看
到車子，我突然有想要放棄的感覺，這時對面突然開來一台車，車窗放著一塊牌子寫
著「齋堂」，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我站錯隊伍了！

趕緊走回對面，但不知道要在哪邊等車，我找了一位指揮排隊上車的大娘，問她892
在哪邊排隊上車，她右手一指說往前走300公尺就會看到站牌（亦即出了蘋果園地鐵
站D出口後往右邊走），原來我眼前的站牌不是站牌是回來蘋果園下車的站牌。往前
走了幾分鐘，892站牌正矗立在前，剛剛看到那一班車原來是07:40分的車，坦白說接
下來要等多久也不知道，既來之則安之。這時旁邊的黑車大哥開始來問話了，「有沒
有要去齋堂、清水的啊～」、「一人只要30元，湊滿四人就開車！」「這位小哥要去
哪啊？齋堂啊！車子剛走，下一班車要二小時後，搭我的車只要30元，還差你一位就
出發！」怎麼這話我在中國各地聽到的都一樣啊，旁邊也有二位穿著不凡的遊人，用
著我聽不懂的方言回絕黑車大哥，就這樣我們三人就在站牌下默默等車，我被黑車大
哥問到煩也就自己拿出書來讀，跟一起等車的二位大哥聊起來(基本上我遇到的中國
人都對台灣人特別有興趣)，最後黑車大哥降價到每人只要10元來說服我們三人，說
什麼時間不晚他要回齋堂了，就當作補貼油錢吧！就這樣有四位路人甲就跟黑車大哥
離開了，事後我們三人聊天時就很好奇那四位不知下落何方？畢竟單趟要坐二小時的
車，怎麼可能10元就打發呢？

等了約半小時公車來了，果然就跟我早先所看到的公車一樣，892的公車號碼，駕駛
台前面放一塊「齋堂」的牌子。當公車靠站時，就像我讀高中等公車一樣，一群人跟
著公車跑，沒想到我六年的擠公車經驗在這派上用場。公車門剛好的停在我前面，幫
另外二位大哥單擋一下我才上車，一上車那二位大哥很義氣的幫我佔了位子，本來以
為這裡是起站應該空位會很多，結果上車一看已經坐了三成滿，這一站上來的就差不
多客滿了。

車子啟動後，我跟前面的大哥稍微聊了一下，原來他們二位是在KFC工作，利用休假
就北京到處走走，目的地也是爨底下村，一位姓趙一位姓胡，為了避免黑車大哥糾纏
，他們都說是要搭公車回齋堂。下一站金頂南路站上車的人多了，我旁邊也坐了一位
小夥子，四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正如我前文所述，只要你被知道你是台灣人，
那可特別款待，每當窗戶旁有什麼不錯的景色出現，我旁邊的小夥子就會自動的介紹
起來，例如我們看到一座樓，他就說這是仿黃鶴樓的造型重建；經過一座樓牆時，他
就神秘的說其實這是間醫院，我大概了解這是什麼性質的醫院，我也神祕的回答他說
「老幹所？」他點了點頭，說沒有二顆星以上的還不能進來。

大概坐了二小時的車到了齋堂，既然三人要一起去爨底下村，就一起搭黑車進村唄。
我找了一位D哥，問了一下去爨底下村怎麼算，一台車20元，跟我在網路上看的一樣，
三人就上車了。途中胡哥要上廁所，D哥就近找了間公共廁所，等胡哥時D哥就說了他
是在地人，開車載我們直接上去，買票的話一人是35元，如果他可以直接載我們到村
內，一台車三人連車資只收我們100元；如果沒辦法闖進去，則各自在票口買票，D哥
只收車資20元，當下我直接就說要載我們到「爨」字底下才算數，就這樣敲定後胡哥
上車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這時候我很好奇一件事，如果每個D哥都直接闖閘，那些
賣票的怎麼生活？後來我回來看了一些遊記，好像是坐公車直接上爨底下村，在過售
票口時會有人上來收錢，當然私家車過來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地人，也要給錢才能過閘。

終於折騰了一會我們到達了爨底下村，沿路上周的積雪未退，擔心公車不上爨底下村
，跟D哥要了電話，結果D哥遞上來一張名片，記下譚師傅的電話(13716997423)後，
我們三人走進村裡。要說爨底下村比較有名氣的是投名狀裡的山寨就是在這裡拍攝，
在出發前爨底下村給我的二個印象就是1.明清400年保持最古老的村落，2.就是投名
狀拍攝地了，而到了爨底下村才知道整村都姓韓。隨性的走進一座客棧，大廳擺的就
是爨底下村從對面山頂拍下來的照片，我問了一下客棧老闆怎麼上山？他回答我從棧
道爬上山頂就是了，我跟二位大哥說剛來比較有體力，我們先作體力活，先爬山吧！

就這樣我當了導遊帶領二位大哥開始爬山，在爨字對面有一條棧道可以上山，走沒多
久可以看到送子娘娘廟，裡面供奉的是碧霞元君娘娘，算是婦女跟兒童的保護神，在
北京地區還蠻常見的。棧道上積雪未退，我穿的休閒鞋有點滑，得手腳並用才能上山
，二位大哥看來就駕輕就熟，肯定有鍛鍊過。我踩著沒雪的階梯，或是踩著重雪的積
雪地，以免踩到滑冰而腿滑。望著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步道，深怕一不小心就滑到谷
底，趙胡二位大哥跟在我後面，不時給我鼓勵打氣，也提供一些雪地行走的訣竅，就
這樣我一到半山腰休息的地方就上氣不接下氣，這時胡哥開了一瓶易開罐給我，禮貌
上回絕了一下，但難抵盛意拳拳還是喝了一瓶山楂茶口味的飲料。其實人在外地我不
太會喝別人遞上來的飲料，所以胡哥特地在我面前打開易開罐遞給我時，我才接受他
的飲料，不然還是都會婉拒。在喝著飲料的同時，趙哥一直抱怨遠處的爨底下村，在
左上角處有戶人家使用玻璃的雨遮，他認為沒有古意，破壞了整個爨底下村的韻味。

望著沒有盡頭的棧道，接下來這一段因為有欄杆可以攀爬，走起來順利多了，至少不
用擔心會滑倒，但是這山路也不怎麼好走，讓三人走的是喘氣不斷，終於走到一處平
台，原本以為這就是終點了，但是聽到山頂有人聲，抬頭一看還有一小段路，三人就
地修整，胡哥拿了一條毛巾給我擦汗，我累到忘記我自己口袋裡有手帕，這一條毛巾
也就跟著我回台灣了。爬山忌諱坐下來，一坐就起不來了，這時另有一批人也上來了
，其中一人穿著公安的外套，一聽到我們上面還有一段路要走，連忙說到這就好了，
既然到了剩一小步怎麼不把它走完呢？趙胡二位大哥就揶揄說你還是人民保母嗎？
(沒想到這批人後續又再遇到，這是後話了)。我們三人休息片刻一股做氣直奔山頂，
雖說在路途中我們分別從不同的高度拍攝底下的爨底下村，但都沒有臨頂時來的感動
，眼前的村寨就如時間靜止般不動，我們三人紛紛拿起相機記錄這一刻。既然到了山
頂，總會做一些吶喊的動作，聽聽對面山頭傳回來的回聲。山頂不大卻也可容納六位
遊客侃大山，從言論中其中一位女孩好像是有到過台灣當過交換學生，但我只是靜靜
的拍照，最後請另外一組遊客幫我們三人拍了張登頂的合照。

下山時我們都想換看爨底下村另外的風貌，於是選擇另外一條路下山，下山難度不比
上山差，上山時重心在後，你還可以預期你會發生的意外，下山時重心在前，這一滑
可就是天人永隔，我亦步亦趨慢慢移動腳步，在沒有欄杆的地方只能抓著樹幹草枝，
這些地方因為背光處積雪不容易融化，只能慢慢前進。歷經千辛萬苦下來到一段平台
，可以側面的拍攝爨底下村，這時胡哥拿著他在棧道旁撿到的老樹根，說可以帶回去
做煙斗，就這樣爬上爬下的也花了我們二小時的時間。

下山後快一點了，我們都不覺得餓，因此就決定直接上爨底下村最高的那座房子。在
對面山頂時，我們三人在猜測是什麼樣的身份才能住在那最高的樓房？是地主嗎？還
是祠堂？還是爨底下村的村長？找到了往上走的步道，沿著指標前進，結果我們穿越
了整個爨底下村來到村的東邊迎賢庭，我忘了當初為何沒有繼續走到關帝廟，可能大
家都急著想要去財主院吧。詢問了在進行房屋整修的工人，他手指的路中間的一間矮
房，沿途還經過文革時代刷在牆壁上的標語－「用毛澤東的思想來武裝我們的頭腦」
，到了房門口才看到財主院的標示，一進門只感覺到就跟村底下看到的四合院類似，
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哪有什麼步道可以往上走，出來又問了一下工人，他說往旁邊走
，我們才發現到原來房屋的兩旁有步道通往後面，沿著樓梯走上去就是大五間，標示
牌上沒有說是誰住這，不過財主院顧名思義應該就是當時的地主了。

大五間五間五樑，中間三間是客廳，左右二間為臥房，西間房還有一處地窖，可以儲
物保鮮之用。門外台階有貓洞，供家貓可以方便進出；門下有狗洞，等於是狗窩，狗
可以在這趴著休息。整各房屋雕樑畫棟，設有通氣孔及排水口，看的出來住的人也蠻
講究生活的。看完主角後，我們信步往下走，邊走邊逛，這時一處牆壁上寫著文革標
語，斑駁的字樣依稀可以看出來是「學大慶學大寨」，我看了根本是一頭霧水，趙哥
便解釋所謂的「學大慶學大寨」就是「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的意思（還有一句
是全國學人民解放軍）。學大慶指的是1959年中共在大慶發現石油，捧紅了石油工人
王進喜；而學大寨就是文盲宰相陳永貴，陳永貴是個文盲，他在大寨獨立自主、自力
更生的豐功偉業，連毛主席都稱讚。大寨全盛時期，全國各級領導幹部紛紛到大寨（
這裡的大寨指的是地名，位於山西省昔陽縣大寨鄉的大寨公社），就連江青同志都去
向他學習，之後當了國務院副總理，統管全國的農業事務。有位當地人陪遊就是方便
啊！

往突兀的玻璃雨遮前進，發現有間客棧門口貼著爨底下村的20代家譜，分別是：福景
自守玉、有明萬宏恩、義巨曉懷孟、永茂廣連文。中國人習慣會有家譜，每一代人看
名字的中間字就可以知道是屬於自己的長輩還是晚輩，現任的村長應該是屬於孟字輩
，現在已發展到茂字輩了。對於家譜個人有莫名的尊崇，我父執輩到我這一輩都是按
照家譜依序排輩，現在連我兒女也是按著家譜序名，我想這也是一個家族向心力的凝
聚吧！沿著村落中的大道下抵馬路，想說還有時間就去看一線天，沿著指標前進但走
沒多久就不知改往哪走，先前在山上遇到的那一群人這時又偶遇，原來他們也是要去
一線天，不過他們出發前已先問好客棧的當地人，知道還要往前行走約1.5公里。

漫漫長路我們開始閒聊，得知他們今天已經是在爨底下村的第三天了，他們安排三天
二夜來此過夜度假，前一天也是打算要去一線天卻找不到路，當下我也好奇詢問在這
地方晚上怎麼排解寂寞？他們說就烤肉看星空聽蟲鳴鳥叫聲，一整人放空，但對我來
說一晚可能還可以新奇好玩來度過，連二天那可能就失去新意索然無味了。幸好沿途
風光明媚，對岸的山丘有自然形成的洞穴，走著走著卻也邊走邊看不覺路途遙遠，約
步行15分鐘後終於看到所謂的一線天，對於再台灣的觀光景點也會主打一線天下，看
了那麼多的一線天，要說奇特還是在於它的地形及地勢。一線天並不是抬頭仰看只留
一線風光，底下還是有雙車道供車輛通行，上方空間左右兩側亦有一小段距離，但跟
我在看投名狀電影時，我依稀能記起這裡確定是電影中的一幕，一線天這地方確實是
易守難攻的天然關卡，看不到路的盡頭，一個迴旋極可能是大軍枕戈待旦，在一線天
的盡頭有一間窯洞，門面依靠著窯洞外觀搭建，但此時窯洞內已長滿雜草，門柱亦已
破爛不堪，我想可能是守衛室之類的建築物，作為把守出入口之用。

拍了照片後又沿著原路回爨底下村，聽陪同的路人說他們前一天有看到牧羊人跟羊群
，就沿著對岸的山谷放牧，有些路根本不是人可以爬的上去，這些羊道應該也只有羊
才能如履平地吧！此時我看到對面上頂有朵朵白雲在移動，用相機的望遠鏡頭拉近一
看，原來是那一群羊出來覓食，不過等到他們下山來恐怕還要一陣子，不假思索的往
村落走。到了小賣店先詢問公車是否會上山來，得知因為積雪未融路面溼滑下，公車
還不會上山來，便先聯繫譚師傅來接人，利用這段時間逛了小賣店購買撲克牌跟明信
片，又沿著路往售票亭走，沿路拍了爨字跟爨底下村的招牌，過沒多久就看到譚師傅
那台面D來接我們了。

一上車就聽到譚師傅說回蘋果園的車剛走，我們可能要等一段時間，到了齋堂原本打
算要去用餐，但遠遠一望好像沒有上檔次的餐廳，三人就只好在站牌下跟村民閒聊，
剛好有一群人是來聽直銷的，我看胸前都別了一個「想瘦來找我」的胸章，問了一下
公車何時會到，沒有一人知道，看著站牌上寫著往蘋果園末班車為15:20，我想我們
該不會是搭末班車吧？可是記得譚師傅說回蘋果園的末班車是五點多，反正不影響
我們的行程。就這樣等到15:20的時候，公車也來了。

一上車胡哥拿出他剛剛去閒晃時所買的火燒，花生口味，我也拿出我原本準備的乾糧
－吐司跟麵包，三人就這樣將就一餐。走了一天人也乏了，我一直睡到到蘋果園時趙
哥才叫我起來，果然下車地點就是早上等不到車的肯德基站牌，三人走到對面地鐵站
搭車進城，在國貿站我們三人互留通訊資料並互道珍重，我往北到東直門，他們往南
前往勁松。回到台灣後我將照片電郵給他們，並把當天所拍的照片燒成一份光碟寄給
他們，星期二下班前寄沒想到星期五他們就收到了，並非常感謝我跟他們分享那美好
時間，也許下一次見面會在台灣也說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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