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黃山遊記【五】烏鎮－東柵 - 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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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鎮－東柵 ※～


江南以水鄉著稱，然此日於蘇州市區，雖不時可見小橋流水，但或缺乏養護
，或商業斧鑿氣息過重，總讓人覺得少些什麼。因此接下來的烏鎮行，標榜為近
期開發的水鄉觀光區，據說尚保持較多古鎮原味，故頗讓我為之期待。

它位於蘇杭之間，緊臨京杭大運河，依水道劃分，開放有東柵民俗區及西柵
休閒區。我們穿過景區大門，先由東柵參觀起。

循著步道，一路走至東市河河岸，環河小徑旁，飄蕩垂柳與挑簷水榭相映成
趣，由此望向對岸，可見古樸的棕褐木屋架高於水上，其後是高高低低帶著刷白
粉牆的雙層樓閣。與威尼斯的水弄相比，雖少了些浪漫風情，卻更多了懷舊氣味
。迴廊內皆設有美人靠，讓人閒倚觀景，此時細雨霏霏，遊人不多，扶欄漫步，
能感受周遭淡淡水氣。

走了一會兒，岸旁停艘平板小舟，舟上以竹管堆架，高高撐起當中細竹。根
據講解，這高杆船是表演用的，屆時舞者會攀爬至頂，在柔韌的竹梢彈跳騰舞。
而舟旁有座橋稱作「逢源雙橋」，上方築起簷架，一側砌牆挑出窗花，另一側則
開敞面河，讓人眺望兩岸風光。

我們由此穿至對岸窄弄，踩在溼漉漉的石版，探看兩側夾道帶著歷史痕跡的
木紋樓。這兒大部分都還是民居，年輕人應都到大城市發展了，只遺留些面帶滄
桑的老夫婦，或隨便摸著手邊事，或漠然望著我們這些觀光客。

當中有些大戶人家故居被改裝成小博物館，我們第一間遇上的是「江南百床
館」。進門大廳擺著明代「馬蹄足大筆管式架子床」，這展品不見床板，看來似
是原本形構的外框，其支架如名，以木管拼連至天花板，無太多裝飾，只有簡單
木條交錯及淡淡雲紋。

第二間清朝的「拔步千工床」，相對就華奢多了，所謂千工指的是千名工匠
花費三年才完成，足見其雕工複雜細緻。床由外往內隔出三進，似有不同用途，
或許滌面、更衣、梳妝都在這兒完成。而從床頂斜伸而出的飾板開始，整個床體
都是細密曲折的雕花，當中或挑開成扇孔、圓孔，或叢聚成團瓣紛葉，葉瓣之間
又是人物故事，令人嘖嘖稱奇。

之後的幾張床雖不見導遊大書特書，然仍可觀其繁密作工，在鏤刻成捲繞枝
叢的床架間，又搭上鏡面或絹畫，加深其視覺變化。

隔壁幾步之遙的「江南民俗廳」則以蠟像搭配文物，呈現晚清至民國時期此
地的民俗風情。從衣俗廳可窺當時服飾，節俗廳的一些人偶及微縮模型，則敘述
與四季節氣對應的活動，像是春節、元宵、端午及中秋，而婚俗廳擺設了花轎與
嫁妝，壽俗廳則以壽幛、壽桃等相關物品，烘托祝壽主題。由於展物品質一般，
大夥也便走馬看花隨意觀覽一圈。

下個街區，我們走進「三白酒坊」。一入店門便是濃醇酒香，從走廊穿至後
院，空地裡滿滿的釀造酒缸，而老闆在加工廠裡熱情招呼我們試喝。據說明太祖
朱元璋登基之時，此酒坊前身，曾以白米、白水、白麵所製之三白酒作為貢品。
然對酒略為排斥的我，考慮一會兒，還是放棄探驗其滋味。倒是環視這廳間，幾
盞紅燈籠、一匹布繡著大大「酒」字，很有古戲中鄉野酒肆的意味，但窗前一老
人，呆坐著望向院內酒缸，又將畫面染上衰頹蒼涼的昏暗色彩，讓人不勝唏噓。

隔鄰是「宏源泰染坊」，展示當地很有特色的藍白印花布。在後院裡，竹架
高高撐起迎風飄蕩的長匹布，花瓣形樣的白印紋在藍帶上重複著，像是一隻隻粉
蝶。一旁老師傅稍稍示範這俗稱石灰拷花布的作法，看來是用預先設計好的塗花
板，將白泥印上藍布。只是我很好奇，這樣幾經洗滌，白泥都不會脫落嗎？旁邊
還有間小展覽館，印花布跳脫一般衣著用途，以藝術畫方式呈現。尤其一幅仿清
明上河圖的印畫，將著名拱橋上熙熙攘攘人群、市集，鉅細靡遺染印而出，讓人
不禁端凝再三。

離開這一區，我們在小巷間，走上一陣，再踏過小支流上的短橋，進入「江
南木雕館」。這兒顧名思義，展出的就是當地精湛之木工技藝了，可以看到類似
廟宇裡的蟠龍柱、簷下柱頂間的支撐板。這些藝品以小人像的細緻面目，襯上鏤
刻數層的纏繞花鳥，透顯出工匠的巧思與手藝。而館內最主要的展品是「郭子儀
祝壽騎門雕花大梁」，長四公尺的樟木，不像印象裡橫樑的平直，而是略呈拱弧
狀，兩端淺印雲紋，中段則刻深為主題畫。盤松疊簷下，形貌各樣的小人偶們，
排列著對中央的郭子儀作揖祝壽。在富含層次的景深中，勾勒出人物動作的栩栩
如生。

再順巷道走幾步就是「立志書院」，現今已被佈置成「茅盾紀念館」。它是
個有五進結構的宅院，穿過天井為講堂與教學樓，再往後建有廚房及供學生住宿
的屋舍。茅盾為中國現代文學家沈雁冰的筆名，對我們這些海峽對岸的人們而言
，其實有點陌生，不過對這邊的遊客似是耳熟能詳，喜孜孜地爭先跟他雕像合影
。而他的故居就在隔壁，以「茅盾故鄉烏鎮」、「茅盾走過的道路」、「茅盾故
居」三個主題，陳述他的步履行跡。不過若以住宅本身而言，其實相當平實，沒
令我留下什麼特別印象。

接著我們從「修真觀」前的大廣場過橋，再度行至南岸，往入口繞回。這一
側似沒什麼重點展館介紹，於是大夥沿河岸閒踱著探看。

有人提議是否租船晃蕩著回去。在兩岸古陳建築間，搖槳緩渡，聽來頗讓人
躍躍欲試，但多數團員你望我、我望你，彷彿又興趣缺缺，當地導遊便打圓場，
建議晚上於西柵再坐遊船，說夜裡的水巷行舟更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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